刚才疼得死去活来的,我糊涂了,竟然忘了自己还没穿上外衣。我赶紧把衣服披上,动作快得不像话。楼暄始终是微笑着的,眼珠子一动不动看着我。幽芷说过,帮我解毒的话,他就会死,难道……
“楼暄,你怎么了?你你你……你别吓我,我胆小……你可千万不能死啊,你要是死了,叫我怎么活……”我急哭了。
楼暄挑了挑眉,嘴角挂着一丝邪邪的笑:“亲我一下,我就答应你不死。”
“去你的!”我想都没想,一掌推过去,正好拍在他的胸口。
楼暄一声闷哼,脸色顿时惨白,昏了过去。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吓坏了,“你没事吧,别吓我……”
不会这么倒霉吧,本来没事,结果被我一掌给拍死了,那我真的不活了。
“楼暄,楼暄……姓楼的……游龙公子……”
楼暄慢慢睁开眼睛,说起话来很吃力:“没想到你有两下子,手劲不错,呵呵。”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你快说啊,你不会死,不会死的……”
“我不会死的。”楼暄握住我的手,含情脉脉,“我答应你,你不死,我就不会死。”
我难得没有甩开他,反而很喜欢这种被他握住手的感觉。心里有个声音在说,只要他不死,我什么都愿意做。他是不会骗我的,他说他不会死,那么他就不会死。
“可是,幽芷不是说……”我狐疑,“她不是说……”
“因为我没有解了你全部的毒,只是把你的毒分了一半到我身上。”楼暄眼神深邃,几乎把我看穿,脸上却挂着邪魅的表情,“我舍不得你啊,哪能这么容易死。”
原来如此。他把我的毒分走了一半,从今往后,我们算得上是一条命了吧。虽然不会这么快死,但是几年之后若还是寻不到解毒的方法,只怕我们都化作一缕幽魂了。三年前,究竟我和他有过怎样一段铭心刻骨的感情,能让他这般舍命救我。没有什么时候我像现在这样渴望想起以前的一切。
我闭上眼睛,模糊的景象慢慢变得清晰。医仙谷,寒潭边,蒙面女子和白衣男子相拥而立。月光笼罩在山谷之中,那是一种朦胧而祥和的美,很温馨很唯美。忽然间头痛欲裂,我忍不住尖叫一声,抱着头瘫在床上。幽芷让我不要想以前的事我不听,真叫活该。
“染染你怎么了?”楼暄抱起我。
我扎进楼暄的怀里大哭,像三岁小孩子受了委屈一样,哭的很伤心很伤心,嘴里嚷嚷着:“为什么七哥总说我少根筋啊,我宁愿少根筋。你都不知道,脑袋里多了根东西好痛的,你帮我拔出来吧……”我承认我被楼懿懿传染了,精神分裂不是我的错,近墨者黑啊近墨者黑!
楼暄摸摸我的头,像哄小孩似的:“没事了没事了,以前的事过去就算了。染染你信不信,我会让你重新喜欢上我的。”
“算了吧,”我猛地抬起头,一把抹掉眼泪,大义凛然,“喜欢你?我可不想被叶倾天乱刀砍死!”
楼暄被我出神入化的变脸速度给震住了,眉眼抽了抽,一脸菜色。估计心里在想,染染果然是精神分裂了。
“好染染,我刚才应该没听错吧。不知道是谁说的,我要是死了,叫她怎么活。是谁说的啊?”楼暄马上恢复了他狐狸般的狡诈本性。
我装傻:“是啊,谁说的啊?”
狐狸眯着眼贼兮兮地笑。
我脸上挂不住,只好承认:“是,是我说的,那又怎样?你楼暄堂堂游龙公子,爱慕者遍布天下。要是你一不小心死掉了,且不说你爹娘会怎么样,那些花痴女们还不得天天围在我家门前扔臭鸡蛋烂番茄啊!我要是一出门,还不得被她们千刀万剐乱刀砍死啊!这样活着,比死了还痛苦……”
就这样,我发挥了一次比楼懿懿还丰富的想象力,把楼暄死后有一丁点可能会发生的事全给添油加醋说了一遍,末了,还不忘加上一句“你觉得我说得对不对”。
楼暄笑抽过去。
吱呀一声,梁添连蹦带跳蹦了进来:“染染染染,昨晚厨房有只偷吃的猫叫得跟打雷似的,你没听见真是可惜啦……你你你……”眼睛定格在我和楼暄身上,梁添彻底傻了,一动不动,嘴里“你你你”的回音不断。
我连滚带爬滚下床,泪流满面:“你你你……你听我解释啊……”
完了,我完了。
一枝红杏出墙来
梁添比真正的雕像更像雕像,眼睛瞪得那叫一个圆,眼神那叫一个骇然。看她这样,可不像是只会杀了我这么简单。我很有理由相信,梁添一动怒,什么事情都是做得出来的。
“添添……好姐姐……你听我解释听我解释呀……”我趴在地上没力气起来了,又急又气,无奈之下捶地洒泪。
雕像总算开口了:“好端端的你哭什么,丢不丢人!”
听这声音似乎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生气。
我酸软无力,爬过去抓住她的脚,恨不能一头撞死在地上,“不是这样的,真的不是这样的……”
“不是哪样啊?”梁添糊涂了,蹲下来推了推我,“你干吗抓住我的脚啊,放手放手。”
还能哪样啊,楼暄退了梁添的婚,害她丢人丢到了姥姥家,害她离家出走,害她欠下赌债被逼着当舞姬,害她被苏南苏延鄙视了个彻底……而我倒好,跟楼暄如此暧昧地躺在一张床上,还被梁添逮了个正着。好在梁添这人比较迟钝,换做是楼懿懿,以她那么深厚的想象功力,指不定什么捉奸在床啊暗度陈仓啊,统统都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