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沙沙!”那声音忽然大起来,像是这些东西出现了极大的骚动。
“坏菜!”李鹤卿咬牙把苏沫颜往上托了托,忍着伤腿的疼,一股劲儿跑出去!
身后的“沙沙”怪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急,仿佛它们是地道中每个角落中的一分子瞬间集结在一起,要为刚才死在貉子军警靴下的同伴讨命。
貉子腿上有伤,跑起来自然很吃力,但是又不得不加紧脚步。鬼火玲珑在他左腿里待了好长时间,此时骤然取出来,左腿难免有些偏轻,跑起来也变得一瘸一拐的了。
“你不是要我自己走吗?”苏沫颜觉得不大忍心了。
“你怎么走?光着脚丫子?”
“我脱了高跟鞋啦。”
“扯淡吧,我可不愿意让你的脚给什么玩意儿扎破了,怪可惜的……”
“沙沙”的怪声更加大了,也更加急了。貉子已经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撞他的鞋跟了。
貉子忽然停下来,奔着那东西没头没脑地踢过去,“去你妈的!”
“啪!”踢中的感觉,真的像一直螃蟹或者蜘蛛,更或者别的什么节肢动物。
“咝——咝——”被踢出去的家伙显然很不满,发出了尖刺的声调。与此同时,其他的类似音调,也开始此起彼伏了。
“抓稳了!”貉子可没那兴趣欣赏它们的鸣唱,掉头玩儿了命地跑。一边跑,苏沫颜一边用手去摸身边的墙壁,打算依靠这个来导向。
谁知她的手刚刚伸出去,却摸到了一种类似甲壳的质感,那甲壳表面还有无数的细小刚毛,就像椰子壳长了胡子。
“啊!墙上也有!”若不是这样的黑暗中,貉子一定会看到苏沫颜的脸更加白里透红,更加可人的。但是这种白里透红的来源并不是化妆品,而是惊悚加心悸。
也不知道前面地上为什么会出现个门槛儿,貉子一不留神踢在上面,一个跟头摔出去。
苏沫颜心里一翻过儿,跟着貉子的身子往下倒。
但是马上就有双强有力的臂膀抱住她,这是貉子临倒地,赶忙转回身的结果。
摔在貉子怀里,她的头被紧紧抱住,耳朵贴在他的胸口上……苏沫颜听到了李鹤卿的心跳。尽管身后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沙沙”怪声即将淹没这心跳声,然而……苏沫颜,不愿让这心跳消失。
2007年5月17日晴北京火车站
“各位旅客,北京开往沈阳方向去的K27次列车,请旅客检票进站啦,买有K27次列车车票的旅客,请到……”
风向东和林咏裳并排站在月台上,焦急地朝检票口张望。
“我说这两人嘿,还真不紧不慢的,都这前儿了,还不到。”
林咏裳掸了掸方才挤检票口时,黑色紧身裤上蹭的灰尘,又掏出纸巾把棕色靴子上的一个脚印擦擦,“他们不是说回去换了户外运功的衣服,立马儿就奔这儿吗?”
“这车还有五分钟就开啦!”风向东搓着手,“我这都从家打的来的,不少钱呢。王涵这小子有车还这么慢。”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眼看着车就要开了。林咏裳真急了,把背包放在地上,掏出电话来要给郝小梵拨过去。
就在这时候,一个人飞快地跑过来,拎起她的桃红色登山包扭头就跑。
“哎!”林咏裳下意识地喊了一声,“六兽铜匣!”
风向东早就看在眼里,没等林咏裳的话音落下,几步追上去一揪那人的脖领儿,“小子!你干吗?”
再看那贼的手里寒光一闪,一把刀子奔着风向东捅过来。
风向东只好撒开手,往回撤身,刀子走空。
等风向东回过神来,那人已经跳过检票口的护栏,朝人海里扎下去。同时,一辆运送货物的电瓶车刚好慢慢地横穿月台,拦住了风向东的去路。
“我擦!”风向东急得直咬牙。
他把心一横,三步两步助力跑,飞身蹿上了电瓶车,踩着货物翻越过去。
就在这时候,那个贼忽然捂着脸又从检票口的矮栅栏飞了回来,一屁股摔在地上。
随后,一个穿粉色运动服的影子跨过了栅栏,闪到这贼的旁边,用膝盖顶住了他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