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很不错了!”方成说。
“你很容易满足嘛!”周正困惑地望着方成说。
“老方,你很容易满足啊!”吴常笑道。“这样的房子你还说不错?”
“知足常乐。”周正叨念着。
“知足常乐!”吴常也唱道。
“这你就不明白了。我现在住差房子,往后住的肯定是越来越好的。差的住得,好的更加住得嘛!再说这个时候,我们第一是忍耐,第二是发展专业水平,第三是锻炼好身体。”方成很认真地说。
他俩奇怪地看着方成,仿佛不认识他似的,不语。过了一会儿,周正说:“唉,我的房子比你的还要差啊!至少你这是独立的一间,我那里就像似一条大巷子啊!你什么时候过去看看吧!”
“喂,吴老师,我们住这里的在哪去洗澡啊?”方成问道。
吴常却笑着指指房门的廊下。方成煞是疑惑。吴常方才说道:“天热在走廊下洗,天冷到饭堂,不过要自己烧水。”
“不是吧?!洗露天澡啊!不太方便吧?”周正摇了摇头道。
“等学生上课了,没人再洗啰!”
方成心想:好在自己不管冷热天都是洗冷水澡,习惯了。要不确实是太不方便了!
第二天,早上九点到教育办开会,连续开了四个小时,散会吃过集体餐就回学校去了。
会议到底讲了什么 也没弄清楚。只记得那话说得象含了什么在嘴,节奏特别强,但不明白所以。人却很多,说是全镇的教师。四个小时让人糊里糊涂,但一旦散会,冲入食堂抢饭吃的精神却特别抖擞。吵吵嚷嚷的人流一下子进去了,又一下子出来了。乱哄哄的,这情景倒是第一次见,像极了乡下小猪争食的景况,原来老师也不过如此。
见到别人个个争先,方成和周正也唯恐落后。于是大家都蜂拥而入,只见无数只手伸向饭桌,不辩是谁人,单见了黑压压一片。出来的时候,却见周正抢饭不妙,方成在门首等了良久,亦不见他人影。待他出来时,竟是一小碗饭,一小碗菜,似乎被早先到的人盛去了一半了。饭少是因为没了大碗可用了,菜少有点难理解了。当方成吃完时,周正在吃着第二小碗饭,菜却早已没了。方成劝他再去倒一小碗菜吧,但他只是看看方成,无力地说:“算了。”说完又吃那没有菜的饭。见此情景,方成走近那放着菜的桌边,拿了一碗就走。旁边一人即刻责问起来。方成便对那人微微一笑,把手指着蹲在一边的周正,说:“他没菜吃。”说着便向周正走了过去,把一碗菜倒入他的空碗中,然后再把碗还了那人。周正就抬头对方成说:“你倒是不怕的。”
“怕什么?没菜吃当然要拿的,再说,本来就应该有点人性的吧!我们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就这样待我们,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正午,方成他们都回来睡午觉了。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却听人说会议还在开着,而他们好几个人没去了。
夜里八点学校也开会,会上安排了老师们的工作。唯有吴常要上地理,他很恼火。据他说是副课的奖金少,他觉得原先的物理被人夺了,所以心里窝着一把火。会刚开完,只见他一路火气冲天地猛吸着烟,不时地咒骂几句,不时挥动着那烟屁股,一条细红的曲线在夜色中一上一下,不时又散落几颗火星。他说不上课了。方成问他,他也没更多的说词,却突然间只听得他“哎哟”叫了一声,以为出什么事了,却看得他在身上猛拍,火星四溅,原来烟屁股汤了手指了,看来他这火也发得够投入的。
方成洗完鞋,想去看看吴常,顺便劝劝他。经过许伟的房间时,却见好几位老师都在。当中就有吴常,还有高老师。高老师正在劝着吴常,许伟也插进话来,肖辉也在说着,吴常竟与他们争执着。
“老吴,你就消消气吧!你以为你是皇亲国戚呀!”
“你也不想想,就那点奖金,多了几个钱啊?”
“老吴,你为这个生气值得吗!”
“这样安排明摆着欺负我一个。”
高老师半骂半劝地劝阻这个怒气冲冲的年轻人,但吴常似乎依然顽固不化,高老师便干脆道:“你去喝凉水吧!降降火。”
不想吴常竟怔住了,大家都笑了起来,吴常也悻悻地笑了。
他们一时用方言说,一时又用普通话说,方成也听得并不真切,只是靠察看他们的表情和语气来断定,他们在说什么。
方成回房去时,吴常却跟了来。说起刚刚高老师的话,慢慢地他心内才平服了。
新到一个地方总免不了要做一件事就是写信。家乡的亲友只要是熟悉的没有不去封信的道理,略略筛选一下,竟也要写十几封信。一连写了好几天,今日终于发完了。对亲友也只好如实相告了,这不是长久之地。却见信中写道:
同沥这地方不知从何说起。初来时,与周正两个颇多感慨,到如今也过去了好些天了。时间真有魔力!久了,人们总习惯这样吧!美其名曰:习惯了,没什么。
周正与我在一个镇,但是两所不同的学校,相距挺远的,可说是青山重重啊。至于他们就更远了,想见一面也不容易,因为车费颇贵。周正来过这里,我正打算这个周末去他那边的。初到此地,周正很沮丧,我也并不乐观。我们在教育办边谈边苦笑。幸好是两个人同在一镇,彼此心灵可相依,才不致于心内崩塌。
同沥镇虽说发出的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