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忘抬头严肃地看了眼徐沐乔,扁了扁嘴。冰凉的手指从口袋中掏出一包手帕。手帕里是他浑身上下唯一干着的东西,那条戒指项链。
徐沐乔接过手帕的手有些不稳,没有打开,随手塞在衣兜里,拉过徐小忘往浴室走。
徐小忘却挣开了徐沐乔的手,冻得累得有些乌紫的唇,带着淡淡的压抑的哭腔,说了回家以来的第一句话,“你看看啊。我还给你了啊。”
乔乔……
自从出生的那天起。
我战战兢兢度日如年,像活在旱地的人踏过千重水面。
我怕水怕冷怕黑,但最怕你厌了我。
现在我把它还给你,你为什么,看都不看……
徐沐乔心里发酸,眼泪差点控制不住。她看着徐小忘的眼睛认真地说,“宝宝,是我的错。宝宝能不能原谅我?”
徐小忘低下头不去看他,水流顺着黑发滴下,他模糊不清地回答,“我不知道。”
徐沐乔愣了会儿。说不难过是假的。可谁让自己……
“好,那宝宝就先不原谅……”徐沐乔调了水温,拉着徐小忘一起在浴缸里泡澡,把他冻得像冰块儿的身体一点点暖热。
徐沐乔叹气,“宝宝……下午去那怎么不告诉我?”
“我不敢说。”
“怎么不敢?宝宝你看着我。”
徐小忘抿了抿唇,乌黑的瞳仁儿盯着徐沐乔看,又迅速移开。“我怕你嫌我。”
“为什么会嫌你啊。”徐沐乔有点无奈。
“你会觉得我装。”
“不会的,那时候我是一时生气——”
“乔乔你说实话,”徐小忘终于肯看他,话里却带了不信任,“如果我没把项链找回来,你会怪我不注意身体让你担心,还是像现在这样一起泡浴缸。”
很可能是前者。
毕竟人都有劣根性,都是现实动物,都是唯物论者,都只看结局。
徐小忘不敢听实话了。他猛地起身要走。
徐沐乔急忙把他拉回来,“还没泡热呢想上哪去?听我解释好么?你乖乖的。”
徐小忘低声说着什么,徐沐乔的心被戳得生疼。
他说,“我是不是比不上一条项链?”
天光微亮。徐沐乔睁开眼睛,搂紧了身边的小孩儿。她曾经执着地要把自己的母爱留给青春里最挂怀最伤感的那部分,徐小忘于他来说,是救赎,但永远取代不了流产的那个孩子。
而现在,她把徐小忘的脸埋进自己的怀抱。
徐小忘一僵,却没有挣脱,只是悄悄红了眼眶。
徐沐乔轻轻地说,宝宝呐,让你受委屈了。
寻常日子,徐沐乔会准时去一家当地小餐厅做兼职。那里的奶油蘑菇汤味道特别正宗,但特制的小陶碗很烫。刚接手这份工作时,尽管用毛巾包着碗边缘,冒出来的热气还是熏伤了她的手,第一天工作就起了一个大水泡,大拇指甲盖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