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要在最后才会轮到他们。这就么一点点的时间,也让他们觉得占到了莫大的便宜。
张守仁只觉心中刺痛,这些如同羔羊一般的士兵,却也是汉人后裔,原本的大楚百姓。先是辽人,然后是金人,最后又是蒙人,这些恶狼一样的蛮夷,不停的攻打中原花花世界,贪图汉人的金银绸缎,却正是因为汉人柔懦无用,在武力上远远落后他们的原故。
曾经拿刀弄剑,征服了草原和西域的汉人,曾经热血澎湃,使得无数蛮夷闻风丧胆的汉人,却不知道哪里去了。
他冷冷一笑,用力屈一屈指尖。
杀吧,用力的杀,无情的杀。只有鲜血才能荡涤这个民族千百年积淀下来的杂质。不但要敌人的血,也需要自己人的。
“大帅,大将军,饶我们一命吧!”
眼见被砍死的人越来越多,被押在帐外,离张守仁最近的,却是伪朝的一些大将。此时跪地求饶的将领中,为首的,正是白天被背崽军激战的那三千叛军的首领,一厢的指挥使。
此时,这个指挥使大人再也没有平时的骄狂与骄傲,他赤裸上身,头发散乱,跪伏在张守仁身前,双手用力抓着被雨水浸透的泥地,仿佛在抓住最后一丝希望。
张守仁向他冷笑道:“身为统兵上将,无能无用之极。三千多人,被我们两百人打的屁滚尿流,你还好意思活在世上。你对的住那些被我们杀死的士兵么。一将无能,害死千军。就是我饶旁人不死,第一个也饶不过你!”
那指挥使绝望之极,却仍是忍不住大叫道:“我招,我什么都肯招,只要能饶我一命,让我当牛做马,给大帅你做亲兵,不,做奴才,不管做什么都成!”
“留你也是无用。你知道什么?这些蒙兀人从东京返回草原,是为何故?他们为什么在襄城匆忙退兵,你又知道?伪朝在唐、邓、许、陈、海、扬,等州的驻军详情,你也晓得?嘿嘿,就算你想卖,我看,你也没有什么值得我收买的。”
见他还要再说,张守仁挥手道:“带他下去,给他一把刀,让他死的象个将军。”
几个背崽将士闻声而动,将那将军一路拖走,任他百般扭动求饶,身体在泥地里扭来扭去,象一条泥鳅一般,却仍是被强行拉走。
张守仁不再管他,扭头一看,见躲在帐角的那几个文官正在发抖,满脸惊悸。他心中一阵厌恶,只是细看之下,却觉得有一中年男子,虽然也是表面上装出害怕的神情,身体却平静如常,不似别人一般,将被处死之时,身体难以扼制的发颤,甚至会大小便失禁。
他心中一动,向几个蒙兀人喝道:“你们也难逃一死!”
几个蒙兀人显然懂得汉话,听了他的危胁,却是不屑一顾。有一个汉子终于张口,以木讷生硬的口吻答道:“我们蒙兀人,好比苍天下翱翔的鹰,除了长生天外,没有人能教我们低头。嘿嘿,想用斧子叫我们畏惧,真是太天真了。要杀就杀吧,若是皱一皱眉头,就不是草原上的好汉子。”
其余几个蒙兀人并不说话,都是微微冷笑,显是与说话的这人,意见一致。
张守仁诡笑道:“你们当然不怕死了。战士们,夺人性命,也知道迟早有战死的一天。不过,我已经知道你们这些人要做什么。嘿嘿,你们不但要被以残酷的手法处死,还把主子交待的事办砸了,死了之后,也没脸见你们的同伴。”
那蒙兀人眼皮一翻,显是不相信张守仁所说。
张守仁站起身来,伸手一指,向着躲在文官人群中的那中年男人道:“他们护送的,就是你!”
第一卷 背嵬扬威(八) 「本章字数:3986 最新更新时间:2006…06…30 13:32:3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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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中年男子先是一惊,然后又是茫然无措,只向张守仁喃喃道:“将军,你这话的意思,下官并不明白。”
张守仁适才手指着他,眼睛视线却是并没有离开这几个蒙兀人。适才手指时,这几个蒙兀人都是一惊,若不是膝盖被打碎,早就跳将起来。
张守仁一试成功,心中大喜。向着他们笑道:“两边交战,一般都不杀文官。你们以为自己虽败,却可以护得这人的性命,死了也无碍,对吧?现下我心里已经明白,这人若是肯讲出实情,我或是放了他,或是杀了他,总之不教他受辱。若是不然,我必定带他回到襄城,然后递送京师。想来,他必定是你们蒙兀人中的亲贵,这才能让伪朝动用大军,甚至由你们蒙兀武士亲自护送。若是被送往我们京师,游州过府的,在我大楚京师中遭受严刑拷打,那才叫生不如死。你们蒙兀国的脸面,也必定是大大受损。”
几个蒙兀人被他的言语激怒,怒吼跳跃,以蒙兀话痛骂,却因膝盖断裂,稍一动弹就是剧痛攻心,他们挣扎片刻,已经难以抵受,有一半的人,当场痛晕过去。
“好了,你不必为难他们。若是要杀了他们,就先请将军给他们一个痛快。将军要问我什么,我知无不言就是了。”
适才还在装傻的那个文官终于步出人群,看着几个蒙兀兵脸上豆大的汗珠潺潺流下,面露不忍之色。
他显是蒙兀人中的贵人,面色润白如玉,双手修整的很是整洁,身着伪朝的文官服饰,气质高雅之极,完全不似寻常蒙兀人那般肮脏丑陋。
张守仁看着这人,对方越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他心中反而很是火大。忍不住讥笑道:“先生还真是悲天悯人!不过,就在这里,一渡河就能看到整村的百姓被你们蒙兀人杀死,肚破肠流者有之,身首异处者有之,不知道先生对这些死难的汉人百姓,有什么别样心肠没有?”
那人听他说完,神情却是一黯,沉声道:“国家兴亡事,苦的都是百姓。就是眼前的这些军人,脱却盔甲,又与百姓何异,唉!”
见张守仁仍是一脸嘲讽之色,显是并不信任自己,那人又苦笑道:“在下耶律浚,原是辽国契丹人,并不是蒙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