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舒叶只觉得血往脑门子冲,咬牙切齿道:他碰你了?
盛阳怕他想歪了,忙解释道:没有,是我跑出来树枝刮的。卫准只是假戏真做放我出来罢。
顾舒叶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盛阳这才注意到他穿了一身山匪的衣服,见惯了他一身劲装的样子,瞧着颇有些落草为寇的意味。
顾舒叶见她盯着自己的衣服发呆,便一时兴起演起来,看什么看!再看就把你抢回去当压寨夫人!
此话一出,烛火猛然跳动了一下。
盛阳本就因为治伤而衣衫半解,在飘忽的火光下更显出朦胧脆弱的美。
顾舒叶心知自己说错了话,只好别开眼睛,把药丢在她身上,粗声粗气地说:自己上药!
盛阳于是半坐起身,解开了前襟一点点抹药。顾舒叶背对着她,只觉得自己心快要跳出来。这一刻好像一辈子那样漫长。
好了。盛阳终于说道,她背过身子去,又把药丢回来,后面我看不到。
其实她后面伤得更厉害,是她在与柳夕打斗的时候留下的,过了几日都开始结痂了,因逃跑时撕扯又崩开渗出血。盛阳见他许久未动,以为他没听到,便侧过头喊他:顾舒叶?
一个柔软而温热的嘴唇附上,细细舔舐着她的伤口,湿润的舌头滑过,惹得她疼痛中带着酥麻。
嘶她禁不住出声。
顾舒叶停了下来,哑着嗓子问:我弄疼你了?
盛阳摇了摇头。烛火映照着他们的姿势,在墙上投下暧昧的影子。
对不起他把头抵在她肩上,声音凄楚,是我害了你。
盛阳的身子微微颤抖,良久她才轻声说道,可你活着,比什么都让我开心。
她转过头,一滴泪就盈盈落下。唇与唇相间不过咫尺,他们情不自禁地向彼此靠近,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距离。
他终于吻住她,大胆又羞怯,像是忽然拥住了一个易散的梦。
他曾在梦中千百回地吻她,可从来没有一个能让他这样心动。
他们在嘴唇的触碰中谨慎地确认着彼此的心意。盛阳的泪落在唇上咸咸的,他便卷去了其中的苦涩。她微微张开嘴,与他唇舌相缠。顾舒叶感受到她的回应,便进行得更加深入,恨不得尝尽她每一丝甜美。
这是他朝思暮想的心上人。
他们吻了许久,直到两个人都停下来喘息。也许是打破界限、也许是因为不好意思,两个人的脸色都些许不自然。
我
你
二人同时开口。
盛阳挥了挥手:你先说。
想说的话太多,他一时不知从何开口。
你是假死?盛阳见他许久不出声,便自己开口问。
嗯,我根本没有去,顾舒叶沿着床边坐下来解释道,找了个人假扮成我。等他们去搜人的时候我才扮成山匪混入其中。
盛阳赞叹道: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蠢,连这么简单的局都看不透。
顾舒叶摸了摸她的头发,你为我哭得很厉害,是么?
盛阳低下头去,是,我甚至差点死掉。
我有太多太多的话没告诉你,我甚至很后悔,为什么、为什么那天要派你出去,我后花园、梅花树下的那坛酒可以喝了,我还想跟你一起推牌九她语无伦次,越说越夸张,最后声音低下去,再抬起头,眼中已蓄满泪水。
顾舒叶情不自禁地搂她入怀,用下巴摩挲着她的额头。
你留胡子的样子,真难看盛阳又补充了一句。
是吗?顾舒叶装作不知地摸摸下巴,我还以为我顾舒叶天下第一好看呢!
林朗才是天下第一好看。盛阳纠正道。
提到林朗,两人不约而同有些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