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纪瞧着夜凰一时间内心是百般滋味。
他瞧着她,瞧着她嘴角那一点透亮的口水,伸了手出去慢慢的给她擦抹干净而后低着头亲了她的额头一下。
夜凰吃痒,不耐的抠了下脑门,转了身又背对了墨纪,但墨纪却笑了:罢了,她说我功利也没说错,只是她怎么会知道我功利是为何?我赌上了自己,赌上了身家,也只是想给她幸福,既然我这么想给她幸福,那我何必还计较呢?不管她究竟是真还是假,我不都想对她好吗?那我何必还管他的话有几分真呢?既然整个计划已经开始,我也没回头的可能,那为何我就不能去赌呢?若赌到她的真心,算我得之,幸之,若是未赌到,那就当为武王爷挣得一个机会,也算做一件善事吧……
天将明的时候,夜凰在迷迷糊糊里忽而想起墨纪说了日后要更忙的话,便使劲的把自己从周公的怀里挣脱出来,睁着惺忪的睡颜,摇摇晃晃地坐了起来。
“啊”张着嘴打个哈欠,转头去扫身边的墨纪,却发现身边空空地,墨纪早已不在。
人呢?难道我起晚了?
夜凰想着赶紧的穿衣下床,当她奔到门前推开门时,就看到天边才泛起鱼肚白,而艾辰正端了吃食放在院中的石桌上,墨纪呢,已经一身官服穿戴好,准备坐下用餐。
“小姐,您起来了?”艾辰见着夜凰便打招呼,夜凰略有些尴尬的嗯了一声,冲她摆手,艾辰退去,她则快步到了石桌跟前:“这么早你就起来了?”
墨纪冲她浅笑了下:“昨个不是和你说了,要忙的嘛瞧你,发还散着,你要是困就再睡会,要是不困,就去梳洗吧”
夜凰闻言应了一声往回返,走了两步觉得不对,又折了回来直接坐到了墨纪的对面,也不管自己的发还散乱着,便歪着头的打量墨纪。
墨纪咽下口中食物,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脸:“怎么?有什么不对?”
“不是,你不对,而是……”夜凰伸手抠下巴:“我总觉得怪怪地,却说不清楚哪里怪。”
墨纪不言语的低头继续吃饭,夜凰的眼眨巴眨巴后,开了口:“对了墨墨,有件事一直想问你,却总是忘了问。”
“说”
“你为什么要让蓝帮主还有那个叶姑娘跟着我们上京啊,而且还是打扮成家丁的模样?”
墨纪看了夜凰一眼:“此番上京,面临着总督人选的事,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我呢,我要是总带着那几人,盯着我的,谁不清楚?他们两个总算是生面孔,且有些身手,家丁不过是个随行的身份方便,打着保护你的旗号就在这府内,万一我有什么事用得着他们,也好闪避那些耳目。”
墨纪这般淡然的说了后,举筷将碗里的饭吃了,继而拿了帕子擦嘴一丢,起了身:“这几日都会忙,若我不归,定是在姜大人的府上,你就别担心了,帮我照顾好轩儿,等忙过这阵子了,我再多陪陪他”
“哦,好”夜凰起身答应着,墨纪抬手就摸上了她的耳发:“瞧你这样子,和个山野村妇一般”
夜凰闻言冲他吐了个舌头,转身就往屋里奔,墨纪看着她跑走的背影,搓了搓手指间后,缩了手背于身后出门了。
……
墨纪说忙还真是忙,不但当天没回来,竟然之后的两天也没回来。尽管墨纪打了招呼,可夜凰的心里还是担忧,但再担忧也不能做什么,于是得闲了,反倒拉着轩哥儿会去蓝飒那边待一待,问问他的伤势。
第四天上墨纪回来了,但太劳累的他,只匆匆向梁国公同国公夫人问安后,便回屋歇着了,和夜凰说的话,竟没超过三句。
瞧他累,夜凰也不好打扰,便给他做了吃食,而墨纪呢,睡起来匆匆吃了饭就出门了,去的是夫子府。
夜凰也不清楚他到底忙什么,可想问吧,墨纪又是一副累的不想说话的样子,弄得她只能憋着,打算过两天问,结果才过了一天,墨纪又去了姜大人的府上,这一去,又是三天不归,等她再归来时,夜凰想问也没得问了,因为墨纪告诉她,第二天就是姜大人殓葬的日子,他要睡足了应付第二天的事。
夜凰只得做了哑巴,不问不言语的伺候墨纪休息,但心里头却隐隐觉得墨纪对她冷淡了许多,因为以前就是他再累,也会和她笑说两句的,就像那次他忙着想事情,几夜没合眼也都还是言语戏弄的,如今的,反倒和她没几句话了。
第二天,墨纪起了个大早和梁国公同世子爷一道出门送葬去了。
夜凰心里发闷,只觉得压抑不能,悻悻得趴在屋里的大桌上,连绣花棚子都懒得碰了。
“小姐,您怎么还发呆啊,国公夫人可等着您呢”艾辰提着香火篮子进来,就瞧见夜凰这副模样,急的一边说着一边动手去给她翻一身素色的衣裳。
今个大早夜凰去给国公夫人问安,国公夫人也不知来了什么心情,竟说要去积香寺烧香拜佛,一来求着合家安康,二来自是求着罗玉兰肚子里的小宝贝安然,末了见着夜凰那蔫兮兮的样子,便说着要她一道去,好给她自己求个喜头,拜菩萨的求子夜凰其实很想拒绝,但看着国公夫人的喜乐模样,却说不出口,只得回来换身素雅的衣裳去,可一回来的就趴在了桌上,满脑子都是闷劲:求佛?求子?姑奶奶还是正经的黄花大闺女,求的哪门子的子?我这要是能求到了,不成了圣母玛利亚了嘛哎,臭墨墨,这些天也不理人,说他一句功利,他就这么小气的和我玩冷暴力,你爷爷的一个大男人,还是一个老男人,要不要那么小肚鸡肠艾辰就是夜凰满心腹诽的时候进来的,这会儿只能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被艾辰扒拉着换了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