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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第1页)

不再有。

第4章 他们在目光中交递欲望

作为一个女人,她想她几乎已经干涸了。繁忙的工作使她干涸,而繁忙的工作同时又解救了她,每当她的肉体处在崩溃的边缘,她都努力从那深不可测的情欲中挣脱出来,投身到浩如烟海的工作之中,以此来麻鄙自己的神经,就这样她成了一个不可救药的工作狂。她时常问自己,这是人过的日子吗?自己活得还是人吗?可第二天黎明醒来,她又想都不想就把自己扔向她的“事业”之中。这份事业本来是高仓的,但宝筠从高仓的名字中找到了欢乐,于是就毫不犹豫把自己的汗水也铸了进去,把高仓的“事业”延伸为自己的“事业”。

象宝筠这样的女人,完全可以找一个人来与她同居,但是她竟然从来都没有想过。在她内心难平的时候,她总是借助自己的想象,来滋润自己的身体:她想象自己可爱又可恨的丈夫,她想象着那个让她心里一次次心潮涌动的高仓;她在不同的情境里轮番思念着这两个男人,以此来完成一次次灵与肉的交流,每次思想过后,她都觉得自己离这两个男人的灵魂更近一步。

她喜欢高仓,她甚至不知道这是从哪一天开始的。其实在中学的时候她压根没太记得他,直到有一天进了美好集团,她才发现高仓其实一直存在着,并且周身散发着男人的气息。方弘略出国之后,宝筠的生活变得简单了,自己呆在单位的时间也一天比一天多,在这些时间里,她慢慢地发现自己每次见到高仓都有些心跳,见不着他的时候就总有一种失落的感觉,甚至躺在床上的时候也会想起他来,宝筠想自己也许是喜欢上这个男人了。可她喜欢高仓什么呢?权势?地位?金钱?不,她真说不上来,也许这些东西恰恰构成了高仓作为一个男人的整体。金钱和地位会让庸俗的人更加庸俗,但是也会让一个*的男人更加*,有时它甚至可以造就出一个真正的男人来;相反,如果一个男人没有这些外在的东西作为包装,*的则会显得穷酸,长得漂亮的也会显得萎琐。宝筠告诉自己她看中的不是高仓的金钱和地位,而是那个用金钱和地位包装后的洒脱智慧份量厚重的人。

但是作为一个三十出头的已婚女人,宝筠变得含蓄了,或者说是胆小了。尽管她也能从高仓的眼里看到同样的流动的光泽,但她还是害怕遭受拒绝,在她这样年龄和地位的女人,保护自己的唯一法宝就是内敛,因为很多话一经说出就会走样,更会失去它本身的庄重和份量。另外,宝筠保持沉默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这就是高仓的女人实在太多了,并且一个个都比她年轻漂亮;在这些女人里,还不乏著名的歌星和影星。IT界和娱乐界不一样,这个圈子里的媒体只恪守经济规则,他们关心的是你创造了多少的效益贡献了什么样的概念,对你的隐私一向宽容有加并且视而不见。因此高仓的形象一直光彩夺目,他的劣迹在圈内没有任何媒体去关心,只有一次被一家娱乐媒体稍带着提了一下,而那,还是借着一个著名歌星的光辉。

因此宝筠对高仓眼里流动的光泽缺乏信心,也因此对自己缺乏信心,她想也许她会把这份感情永远地埋在心底,让它发酵变霉了。但是随着方弘略归国的日期日益临近,她要表白的愿望却一天天地强烈起来,她甚至认为如果她不说,她就将永远失去表白的机会,她的灵魂将永远失去安宁;并且她还认为自己必须亲口把丈夫回来的消息告诉高仓,她要知道他的反应,这是唯一的机会。

其实宝筠是爱她的丈夫的,但是这多年的等待让她感到压抑,甚至感到愤懑。她一直把这份感情压在心底,如今这个她等待多年的男人回来了,她的心里再也盛不住了,她必须寻找一种了结的方式,而唯一的方式就是把心里想的对高仓说出来,她以为这样便可以同时报复这两个她又爱又恨的男人,从而达到心灵的解脱。

虽然只是一句话,但是要说出来却是那么困难,为此宝筠设计了无数的场景,但是都被她最终一个个推翻。一开始,她在这种设计、推翻设计的过程中找到了无穷的*,但是很快这种*便消失了,代之而起的是无法抑制的烦躁和不安。最后,她几乎是通过抛硬币的方式决定了选择三亚的亚龙湾作为她跟高仓约会的地点——冬天的海边,很适合表达,电影里也都是这样。她知道她这种费尽心机的一厢情愿显得十分可笑,但她愿意为这种可笑付出最后一次代价。

其实对于高仓会不会如约前往,宝筠心里一点底也没有。正值千年来临之即,高仓在各种表面的仪式和幕后的策划中忙得焦头烂额,在宝筠定下日期的那段时间里,高仓的日程安排应该是在香港的万豪酒店参加圣诞庆祝会。那时他将有很多非常重要的事急着去办,即使想来也未必来得了;二是依着他们平时的关系,还不足以让高仓专飞一次三亚,更何况对于他这样的男人,男女之事已经不是最为重要的了。为此宝筠知道自己必须寻找充足的理由和契机,让高仓能够见缝插针。

中关村的企业,都需要媒体的吹捧,为了赢得媒体的青睐,它们总要攀比似的在年末举办所谓的“媒体答谢”活动。 中关村是钱堆起来的,因此中关村有足够的资本精彩一把;另外,中关村毕竟是一个能人汇集的地方,尽管一批批企业前仆后继,但肥水不流外人田,智者总在这个圈里转着,并且越来越富于经验和创见,尤其是善于用巧舌和文字舞蹈的市场推广人员,更是恨不得一天一个新花招,大家就象比着个儿似的,在答谢晚会的选址、节目安排、礼品设计上,一家比一家更精彩、一年比一年更丰富,潇潇洒洒花着花花绿绿的钞票,努力彰显自己的个性和魅力。

于是,宝筠非常明智地利用了这个“答谢会”——不管平时你是如何地看待记者,但是你都不能得罪他们;作为企业的总负责人,高仓只要能抽出一点时间,他就不会不参加这个所谓的“记者答谢会”。

大冷的冬天选择到海边来,记者们都感到疑惑不解,他们甚至以为这又是美好集团精心策划的一个创意。虽然飞机是晚上到的,虽然还在车上还没见到大海,一群人就已经欢呼起来了。在机场往亚龙湾去的路上,他们打开车窗,让冷湿的风肆意地吹着,他们深深地吸着气,地理和环境的反差,让这群擅长舞文弄墨的人感叹不已。

十二月的三亚,已经十分萧条了。但是对于那些长年奔忙在中关村的尘土中的人们,大海不管如何地凄清,她都是圣洁的、美丽的、令人耳目一新的;甚至那不知从何处漂到岸边的零落的稻草,都带着自然的恩泽和芬芳。

车到天域酒店后,虽然大家都已经很累,但是仍然象喝醉了酒似的,在冷风习习的海边游来荡去,仿佛在呼唤自己那迷失已久的灵魂。不,仿佛他们突然发觉自己迷失了灵魂似的,他们一下子觉得自己在北京的日子都不叫日子了,那叫什么呀,简单、机械、重复、做作、毫无情趣,那种日子都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大海就给乍见面的文人这样一种感觉,它会让那些好端端的人,都变得神经兮兮的。

大海的水本质就是迷乱的。

但是宝筠却十分清醒。在大家都迷乱地睡去之后,宝筠以美好集团市场总监的身份,给高仓打了个电话,请他务必乘机前往。她做这事的时候,好象是被谁逼着似的,有点委屈和悲壮的成份。

第二天宝筠很早就醒了过来。她睁开眼睛后,第一个反应是问自己在哪里?弄清楚这一问题后,她接着想到自己这次来三亚的目的,不由自主地就把手伸进睡衣里,怜惜地摸了摸自己的*。然后她看了看表,又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才走下床来拉开窗帘。这时候宝筠看见天域酒店外面的沙滩,还有沙滩上那条搁浅的旧船。这次与她夏天来的那次完全不一样了,这次是冬天,冬天的沙滩非常冷清,她的心有一种说不清的紧张和沉重。

白天的大海,已经没有晚上的那么神秘了。睡醒过来的记者们,渐渐淡忘了昨夜的感慨,他们跟着旅游车,在鹿回头、天涯海角等风景点跑马观花地闲游着,一边开着一些琐碎的玩笑,一边数着下一个日程的安排。一天下来,这群人渐渐发现大海其实是很冷清也很单调的,除了沙就是石头和水,实在没有什么太多的特别。晚上一群人又到三亚市去吃了海鲜,有几个还偷偷去看了“Model Show”,回来后见着谁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让那些没去过的人,心里一直痒庠的。诗情画意很快散去,人们心里泛起的,已经全是有关物质的欲望。

对于宝筠来说,这一天实在太过漫长,但是她已经是一个有身份的人,她非常得体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并且彻底地放下了自己的架子,一整天都跟记者们开着一些看起来甚至有些无聊的玩笑,直到吃了海鲜回到酒店。那一天,宝筠给大家的印象是鲜明的,乐观、开放、干练,这就是美好集团市场总监的公众形象。记者们压根没有想到,他们被安排到三亚来吹海风,其实完全起源于这个女人一次偷情的臆想。

三亚的飞机总是有些麻烦,得转一次机才能到达,因此高仓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的11点多钟。本来宝筠应该去机场迎接的,但是她只派了两个部下开了酒店的中巴过去,她告诉自己,这次跟哪一次都不一样。

大多数客人都在舞厅、歌厅和球室等地方泡着,只有少数几个敬业的记者一直追着宝筠,希望能从她那儿得到点美好集团的内幕新闻。在酒店的茶室里,宝筠跟施文斐等两个记者,一直在聊着互联网的未来以及各公司比较隐蔽的消息。尽管她的每一个毛孔,都在感受高仓到来的气息,但是她却做得非常得体,完全不露声色,直到部下来传高仓的话,她还能做出一副意犹未尽改时间再聊的样子。

宝筠送走施文斐等两人后,回房换了件藕荷色的晚装,喷了点淡淡的香水,才去了高仓的房间。高仓正在冲凉,他是穿着浴衣从浴室里出来见宝筠的,他压根就没想到宝筠这次已经历了心灵的翻云覆雨,更没有想到宝筠这次的三亚之行竟然是全为他安排。

高仓从浴室走出来时,带起了一股热烘烘的气流。也许是海风的作用,高仓一下飞机,就感到十分兴奋,现在突然看到宝筠站在窗前,那件藕荷色的晚装柔和地从双肩一直往下笼着她的身体,他突然就产生了一种想拥抱这个女人的欲望。高仓身上的躁热也一下子激起了宝筠积压已久的性感,不,其实面对一个自己喜欢的男人,性的欲望一直就在这个女人的心里。

他们在目光中交递着这种欲望。但他们仍然矜持着,高仓甚至不好意思地回浴室换了一件休闲的T恤。

突发的*被压下去之后,双方都暂时平和了下来。宝筠非常职业地跟高仓汇报了这次所请的记者,以及他们的日程安排,还有明天上午高仓的讲话内容。高仓都默默地听了,这个女人办事一向十分周到,并且做事都很有条理,对于“媒体答谢会”这样面上的事,他高仓根本就不用操心,只需临场发挥一下就行了。

他们分别坐在靠窗边的两张沙发上,沙发中间隔着一张有机玻璃的小圆桌,小圆桌的花纹是三维的,特别漂亮。说话的时候宝筠的一只手肘一直放在桌上,高仓也摆开了笔记本电脑,象模象样地记录要点,这也是他的一种习惯。宝筠汇报完工作后,一直默默地看着高仓在键盘上跳动的手指。高仓的手指很长,骨节也十分突出,宝筠想象着这双手的力量,她突然产生了一种要让这双手揉碎的欲望。她这么想着的时候,手就不知不觉地挪到了高仓的手旁边,然后轻轻地挨住了高仓的小手指。当她触碰到高仓的一刹那,她迅速地垂下了头,仿佛把手放在那儿,就可以任由命运来安排她了。

高仓的手一下子就僵在了键盘之上。其实在他的心里,他早就在无数次地想象着这一刻了,只是他不得不奉守着“兔子不吃窝边草”的原则,这种人为的距离因此让他对宝筠一直敬重有加。他默默感受着宝筠的手的蠕动,他翻过手掌来,一点点握住了宝筠的手,作为当时的他,也只能是这样做。他几乎不可能伤害这么好的女人,也就是说对于那么多年来一直支持他的这个女人,他没有理由拒绝,他只能听凭自然。

宝筠的手被捉住后,她的脸慢慢地贴近过来,她的泪水非常不争气地来了,她就傻傻地用高仓的手背擦着自己的泪水。高仓看着宝筠柔和的肩背,感到一阵阵心疼,他不知道宝筠为什么会哭,他不知道女人爱一个人终有回应的时候是会哭的,其实他握住她的手就是回应,事情就是那么简单。

在宝筠的抽噎里,高仓有些激动,也有些迷乱。他见过的阵势实在已经不少,他自己都数不清自己跟多少女人上过床,那些女人都很年轻,新鲜漂亮,活泼*,但她们很少会有人哭,她们一个比一个娴熟,一个比一个会声形并茂,跟那些女人在一起,高仓是很轻松愉快的。可象宝筠这样的女人,他平时是那么心疼她,对她又是那么熟悉,此时此刻,他却突然有点搞不懂有点进退无据了。他只能不停地问,“你怎么啦?嗯?你怎么啦?”他就这么惶惑地问着,直到宝筠自己停下哭泣。宝筠是一个理智的女人,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后会很快地恢复过来,这就是她的识大局得大体。

宝筠让泪水自己蒸干后,才慢慢抬起头来,因为她知道一个人即使再美,哭起来也是不好看的,她必须尽量不让高仓看到自己不好看的一面。宝筠抬起头后,仍然不敢看高仓的眼睛,她就盯着高仓的手,握着它,抚摸着它,一点一点地象要刻在心里。

到这时候,高仓应该已经明白宝筠所要的东西了,他抬起上半身,靠近了宝筠的身体,并把另一只手也放到她的手上。他们俩就都看着那紧紧握在一起的两双手。大约一分钟后,高仓走到宝筠的身后,非常果断地抽出一只手来,想从宝筠的领口直接插到她的胸脯,宝筠顺从地滑下身子,但她的衣服是高领的,这给高仓带来了麻烦。不过高仓很快就找到了解决的办法,他简直是有些粗鲁地一下子把宝筠撸起来,并掀起了她的长裙,按他的理解,任何女人要的就是这个。

宝筠一直在心里抗拒着,她告诉自己她要的不是这样,不是,但她其实是希望事情发生的,潜意识里她早就想好的,是的,她要的就是这个,她不必再隐瞒什么了,她想扑进高仓怀里,但高仓推开了她,把她象一只小鹿一样地撕撸开了,并很快把她剥得精光,掀翻在红色的地毯上。

这次他实在太过凶猛,这是宝筠没有想到的,宝筠想象的预热一点都没有出现,就已经被高仓插入体内,她只能那么弱小而欢乐地呻唤着,并在心里自己为自己辩护着: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但是高仓却完全不管他身下这个女人的感受。他的表情十分专注,甚至有些幼稚,他用十分粗鲁的动作,象跟谁过不去似的折腾着她,快活地听着她的叫唤,仿佛他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把她弄痛似的。他一直把她放在身下,用各种方式冲击她,咬她,他开始是屏住呼吸,后来就开始大口地喘气,他象一个农夫一样,全心全意地翻动着犁耙,在他身下的土地中寻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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