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没想过佐清会是这次命案的凶手,所以,当佐清想杀我的时候,这心里便以为……以为佐清怀疑我杀了这些人,特地来报仇的。对我来说。这是很可悲的一件事,我并不在乎被任何人怀疑,却唯独不愿让佐清怀疑我。我不希望、不希望佐清怀疑我……”
珠世双肩颤抖不巳,眼泪更是不断涌出。
金田一耕助回头看看佐清。
“佐清,刚才的话听见了吧?你为了掩护某个人,却伤了珠世小姐的心。珠世小姐,请你不要再哭了,像你这么聪明的女孩子,怎么会不知道他前天对你的袭击只是单纯的演戏而巳呢?
你仔细想想,佐清身上有枪,如果他想杀你,只要开一枪就可以达到目的了,何必跟猿藏在那里苦苦纠缠?
其次,为什么佐清的口袋里会有自白书?我相信那份自白书一定是他从东京带来的,因为在警方的追捕下,佐清根本没有空去购买信纸或信封,可见佐清在离开东京之前,就已经打算自杀了。所以,他如果想杀你,大可以十三日晚上先开枪杀了你,然后再举枪自尽呀!不过他并没有这么做。从这几件事就不难知道,那晚上他的行动不过是演戏罢了,这样你明白吗?”
“我明白了。”
珠世静静地回答。
此时她已经不再哭泣,而且她看着金田一耕助的眼中,还充满了深深的感谢之意。
“谢谢你,因为你这一席话,使我可以从痛苦的深渊里跳出来。”
这是金田一耕助第一次听到珠世说出这么感性的话,所以刹那间竟觉得十分不好意思。
“唉呀!你这、这么说,倒叫我实在不、不敢当。”
没一会儿,他又吞了吞口水说:
“这么一来,在座的每一位应该都明白,佐清十三晚上从东京来到那须袭击珠世,其实是故意要做给大家看的,可是光凭这一点并不足以证明他和十二日晚上假佐清被杀的事无关。为什么我曾这么说呢?因为佐清也可能在十二日晚上杀了假佐清,然后搭当晚的末班车或是第二天早上的头班车去东京,到了十三号晚上再搭南下列车回到这里。
可是,我怎么想都不认为有这种可能性,因为如果十二日晚上佐清在这里的话,他大可以当天就杀了珠世,然后再自杀啊!而且,问题就出在佐清的头发上。”
金田一耕助指着佐清的头说:
“他的头发一看就知道才理过没多久,所以,只要我们把佐清的照片交给东京所有理发店的店主,就不难查出佐清什么时候去理发的;这么一来,我们便可以推断出十二晚上,佐清究竟在哪里。佐清,怎么样?这个方法好不好?”
佐清低着头,大口地喘着气,额头上还不时渗出豆大的汗珠。
从他的反应看来,金田一耕助似乎已经说中他的痛处了。
橘署长见状,不禁将双膝向前移动了一下。
“这么说,十三日晚上佐清之所以来到这里,其实是为了把所有的罪行往自己身上搅,好掩护真正的凶手罗?”
“不错,正是如此。由于之前佐武被杀,凶手是从外面潜入犬神家,而佐智被杀则是在犬神家以外的地方,所以我们很难查出凶手的身分。可是这一次的命案却不同于以往,所以如果他再继续保持缄默的话,真正的凶手势必会浮上台面。因此,佐清便下定决心牺牲自己,以掩护真正的凶手。”
“那么,谁才是真正的凶手呢?”
橘署长哑着声音问道,而金田一耕助却十分轻松地回答:
“我想现在也不需要再拐弯抹角了,大家应该知道,真正的凶手就是松子夫人!”
由于大家都已经从金田一耕助推理的过程当中猜出这个人是谁了,所以当凶手的名字从金田一耕助的口中说出来的时,每个人都没有露出惊讶的神色,大家只是以一种融合了憎恨、厌恶的眼光看着松子。
而松子即使面对大家这种憎恨的眼神,依然面不改色,静静吸着烟管。过了许久,她的嘴角才浮上五抹苦涩的笑容。
金田一耕助叹了一口气说道:
“松子夫人,请你务必说出实情,因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佐清设想,如果佐清被人误认是杀人凶手,那么你以往所费的苦心,只怕全都成了幻影。”
不过松子并不理会金田一耕助苦口婆心的劝告,她只是以坚定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孩子说:
“佐清,回来吧!妈妈如果知道你平安回来,就绝对不会做出傻事了,因为我知道,珠世一定会选择你的。”
松子的语气一点也不像平日的她,此时她的话中充满浓浓的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