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残照,透过轻轻摇曳的常青树顶,洒下一片斑驳。片片绯红的烟霞将它的余辉印在这座山上,花草树木尽皆染上柔和的垂暮之色。这座山并不高,但自半山腰起便孕育着迷蒙云雾,萦绕在周山,无论是暴雨或是烈阳,也无法将这圈云雾消散。这群云雾仿佛是固执的奴仆,静静守护这座山。山上,坐落一木屋,样式简单,却绝不简陋,无论是桌椅甚至碗筷都能摆放得井然有序,并且不容一丝尘垢。
木屋的周围,是一片高达数丈的竹林,在晚风的吹拂下如海潮般沙沙作响。一道孤单的人影,就望着这浩瀚竹林,默然不语。他已是一个接近晚年的老人,脸上的皱纹已显示出那不可磨灭的沧桑。数片枯叶飘落向老者,老者也不阻挡,任凭它们拂过自己一尘不染的黑色长衣。
老者又望向那嫣红的夕阳,深邃的眸子中忽漾起一阵阵寂寞感,但那孤傲清冷之意却从临风飘举的衣袂中散出,一看便知为非凡之人。
此时,竹林中传来一阵阵少女哼的小曲,忽远忽近。转眼间,便见一妙龄少女自林间悠哉悠哉地蹦跳而来,明眸皓齿,云发清扬,一脸天真无邪,汇聚了世间的诸多真善美,或许才能孕育出这样纯洁无瑕的少女。
少女自顾哼着小曲,突然一个大步跨到老者身旁,大叫一声:“师父!”
“灵儿,今天又跑到哪里野去了?”老者独对天地时是冷傲的,但面对自己的徒儿却是有难以抑制的温和慈祥。
少女有些哀怨道:“灵儿山下都没去过几回,还能跑到哪里去嘛!是小白又到处乱跑,我找了半个山头才将它找回来的。”
老者叹了口气,道:“外面的世界不适合你,为师只是不想你受到伤害。还有,你该去了……”
“知道了啦,”少女嘟囔着:“每天都擦那把剑,好像我是它侍婢似的,拔又拔不起来……。”
老者轻轻拍着少女肩膀,微微一笑:“去吧,为师有种预感,你为它擦洗的日子已经不多了。”
“明白明白,”少女摆动着娇躯,朝老者做了个鬼脸,嬉笑道:“我去啦师父,那灵儿会晚点回来做饭,您老人家可要忍着点哦。”
活跃的少女一眨眼便跑没影了,老者又重新望向夕阳,无尽苍凉,喃喃道:“大限将至丁春秋,难道老夫这一生注定已无法败你了吗……?”
第 016 章 落难山中
沿海之地,处处山明水秀。
林飞鸿与李白在码头边找了一处最柔软的草地坐下,手中各持着一壶酒对饮。边上极度无聊的火影在围着两人转着圈,它也想尝尝酒的味道,可惜林飞鸿却死活不给,理由是小孩子不能喝酒。
李白饮完一口,望着眼前的大海,那是一望无际,又仿佛与天相连的自由之处,却也充满了奇妙与危险。经过一个月的旅程,终也来到这里,喝完这壶酒,他便要独自去寻找理想中的世外桃源,但身旁的林飞鸿却是最让他放心不下。
李白道:“贤弟,你虽然有聪明机智,但终究是初出茅庐涉世未深,为兄已将这套侠客行剑法传给你,记得多加参悟,他日也必能成为绝顶剑客。”
林飞鸿点点头,道:“放心吧大哥!”心中却暗道:“可惜我现在一点都想不起来,明明感觉都记住了呀……。”
李白又从怀中取出一沓纸递过,道:“为兄也没什么可以送你的了,在海上或许什么都用得上,唯独这东西已经用不上了,贤弟就收下吧。”
“这是什么?”林飞鸿仔细研究了一下,恍然大悟,原来是古代的银票呀!共有十张,每张都是一百两,林飞鸿不知一千两是什么概念,问道:“大哥,这一千两可以买到什么呢?”
李白笑道:“够在长安买一座大宅子啦!”
“哇,这么多。”林飞鸿又惊又喜,赶紧塞进包中。
最后一口酒,李白一饮而尽,长长舒出一口气后意味深长道:“贤弟,还有最后一句话一定要谨记,江湖人心险恶,有时候肉眼看到的也未必是真。切记切记。我去也!”
一句去也,李白起身一跃,便直直落在码头的一条小船上。海风夹着淡淡的咸味勾起了李白无限向往,忽然李白仰天狂笑,潇洒肆意之态尽展无遗,脚下的海水也不禁起了层层波澜。
船已开始飘去,林飞鸿忙起身挥手告别,大声喊道:“一路顺风大哥,希望我们有缘能再相见!”
豪迈的笑声依旧在海平面上传荡。李白的小船在汪洋中确实如沧海一粟,但是却显得那么坚定,即使等在面前的是滔天巨浪也无法淹没,正如流星,虽短暂,却永恒。
名和利,尽烟消,千古多少事,潇洒一声笑。
这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