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有些明白了他的用意,说‘齐家不管谁当家都可以,不管怎样,都是姓齐’
他问我和箫恒远有没有吵架,其实是想知道我还会不会嫁给萧家,如是我一直当家,他日嫁入萧家,齐家自然也变成了萧家的,箫南风的如意算盘打得够响,在这京城,论权势,齐家自然比不了萧家,朝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箫丞相,以及当年的箫贵妃,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
可是论财力,齐家早已富可敌国,但是齐家从不在权势上做功夫
箫南风脸色有些微变,却冷笑道‘齐家自然还是小宛你当家的好,在京中谁人不知,齐家的小少爷齐桑落从小自由散漫,不喜商道,我看,为了齐家数百年来打下的基业,保持如今这般才可靠些’
我咬唇,忍着心中的冷笑‘谢谢二叔关心了’
他起身笑着‘小宛明白就好,下来的日子里,多与恒远见面聊聊,不要生疏了彼此’
我依旧点头,他将桌子上的东西一指‘这些记得要带回去,是二叔的心意’
待他走后,我的眼中只浮现出四个字‘老奸巨猾’
‘小姐,你怎么带这么多东西回来’素儿见我回府,便立刻上前来问
我将东西往她手里一放‘你喜欢什么就留下,其余的替我分给下面的人,哦对了,二少爷呢’
‘在他自己的院子里,好像在睡觉’
这大白天的,他睡什么觉啊,我独自来到浮尧居,果真在他房间里找到了他,不过,不是在睡觉,是在画画
我疑惑,他什么时候学会画画了,难不成是在这三年间,我好奇的往上走去一看,怔的目瞪口呆,他也依旧是一本正经‘你这是什么表情’
我咬唇,木讷的问‘你,在干什么’
‘你没看见画画吗’他不假思索的回答
我微微扯出一笑,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是看错了,那一张大白纸上,一坨一坨的墨迹,形状大小看出了是个圆,可是,有谁画纸上一坨坨黑圈圈的,而且,还理直气壮的说自己是在画画
‘找我有事吗’他终于将一张纸完全变成一塌糊涂后,放下笔抬头问我这句话
我很艰难的才将目光从那张纸上移开,说‘你跟我去帐房吧,我有事跟你说’
‘好啊,走吧’他拍了拍手,理了理衣袖,抬步便走了
我又揉了揉额头,再次转头看向那幅‘画’后,摇摇头便跟着他的步子也离开了
齐家的生意牵扯很广,丝绸、染坊、米庄钱庄、并且还是这京城最大的皇商,我将这些年的帐薄清理了出来
账房里,齐桑落悠闲地靠在椅子上问我‘你今天去见谁了’
我回答‘当朝丞相箫南风’又说‘你先看看这些账本,明日我会带你去每个商铺作坊,虽然他们大多都见过你了,但明日一见就会让他们明白,你是要正式接手齐家了’我将账本全部抱到他面前,将它们全部分类开来
他突然的冒出一句话‘你喜欢萧家少爷吗’
我讶异的看着他露出漫不经心的笑意,深吸了一口气,将手中的账本拿起‘你现在要看这些’
齐桑落也没再追问,像是压根没有问过那句话一样,将这些账本眼睛一扫,又仰头悠闲的靠在椅子上说‘我要看这么多吗’
我点头‘你要想了解齐家的生意,看账本是最快的’
他随手拿了一本翻了几页,甩到我面前说‘姐姐,我看这些字很累,要不,你读给我听吧’
我彻底石化了‘你说我读给你听’
他一张俊美无害的脸如沐春光的笑着点头‘姐姐,你要是不读,我也不勉强啊,反正我看你也不是真心想教我的’
我愤愤的看着他,最终泄气般的拿起账本,读就读吧,在这方面有什么好争的,只是这么多,要读很多天吧
‘我从丝绸开始,万历年十月初一,提供福东衣饰局蝉翼纱一百匹,精锻二百匹入账三百六十两,万历年供桦南绸缎庄、、、、、、、、、、’我只顾着读,没有看他,直到喉咙有些发涩后,才抬眼看他,却没有想到,他居然闭目靠在椅子上,一双修长的脚直直的搭在桌上,一副好眠的模样,我咬唇‘难道我在念催眠经吗’
我没有再读,从前的齐桑落,也是这般,每次让他背书,他总是看了两行就倒头睡着了,那时家里人都拿他没法,贪玩好动,一直像个小孩子,齐家二少爷自持家中殷实,纨绔浮夸,空有了一副好皮囊,而那时,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我放下账本走到他身边,看着他,眼睛、鼻子、眉毛,像一幅好看的水墨丹青,我俯身刚想叫醒他时,却见他一下睁开了眼,问‘怎么不读了,已经到了钱庄了’
我尴尬的看着自己离他这么近,连忙起身回到刚才的位子上,继续拿起账本,脸有些微微发烫,却在此时他倒了一杯茶过来‘喝了再读吧’
‘谢谢’我接过茶喝了后觉得喉咙好多了,便又接着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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