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张大人啊。张大人您勤政爱民,实乃我等敦煌子民之福。西复在敦煌已有三十有四年,就属张大人辅佐太守大人的一十六年里敦煌百姓生活最好。”
这是夸奖吧,这应该是夸奖吧……为什么,李书实却闻到一股浓浓的火药味。
“如今张大人竟然曲尊前来,实在是让寒舍蓬荜生辉啊。说起来西某贱民一个,本当倒履相迎的,可惜不能啊,不能啊。至于个中原因,大人自然是心知肚明的。”
果然,马上这西复便是话锋一转,这态度让李书实这个旁观者都看的是冷汗直冒啊。
喂喂喂西老头,你和张泰没有深仇大恨吧,人家刚才可是快把你夸成一朵花了啊,为什么到了你这里就成了冷枪夹冷棒,说咬牙切齿都程度太轻的感觉啊!
对于西老头的奚落,张泰却仿佛已经早已料到一般苦笑了一下,随后转过身看向李书实说道:
“州牧大人想必已经看出来了,在下与眼前这位祖上有些过节,只不过虽然如此但是我这个做后辈的却并不认为先祖的做法完全错误,所以为了州牧大人的大事着想,在下还是先行回避为好。西先生乃是大才,州牧大人的想法泰是无能为力,不过西先生却是有办法的。”
面对张泰近乎逃避的言辞,李书实实在是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微笑什么的大概是不太合适吧。这个从种种渠道都显示出其能力高绝的能人,面对自家的事情时竟然如此进退失据,全无之前的风范。总觉得这其中的故事绝对不会如同张泰所说的那般轻描淡写。
“却不知张先生与西老先生之间到底存在着什么误会,不妨在这里说来让学听听,这样才好让学做出决断。张先生需知,如果西老先生是心胸狭窄之人的话,他又怎能胜任那个职位,所以张西两家的矛盾在下是一定要知晓的,或许这也可以看作是一次考验。”
“哼~西某行得直坐得正,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张泰你大可讲来!”
好吧,西复这一次干脆连刚才的尊称都不再喊了,显然双方之间的矛盾几乎是不可调和的状态。不过李书实同样注意到,西复说这话的时候的确是胸怀坦荡的样子,反而听到这番话的张泰却是一副摇头苦笑的样子,底气似乎不如对方那般充足。
“怎么?张泰你不敢说么?实际上你也为你先祖的卑鄙而感到羞愧吧。如果你真的羞于提起你先祖的所作所为,那么我倒是不介意在李将军面前说道说道。”
阿赖?总觉得这种展开很是令人意外啊。不是应该是西复是嫉妒贤能的小人么?怎么转眼间双方的关系就掉了个个啊,难不成张家先祖当年真的做了对不起西家先祖的事情?
好吧,忽然有一刻李书实的脑海之中全都是深夜剧场的南棒狗血剧,什么“血染雷霆崖,花开伊吕波”,什么真实的蓝sè、黑暗的蓝sè之类……
嗯,此人已经坏掉,绝对不是因为发现x点已经出现无限里番世界……
“那倒不必。”张泰最终还是坚定的拒绝了,他转向李书实说道:“州牧大人,您也已经知道了西老先生原本并不姓西,那么您能猜到他原本的姓氏么?”
摇头ing……
“西家原本姓班,而他的先祖正是定远侯的儿子班勇。”
班家?
原来如此啊,难怪对方能够在敦煌拥有如此的影响力,话说班家不但在西域有着庞大的关系网,而且手下颇有一些强悍的死士,跟随班家子弟出生入死披坚执锐。
但是这样一个不论是诗书还是战功都颇为显赫的家族却在大汉的历史之中忽然消失,完全淡出了人们的视线,如今看来连子孙后代都要改换姓名来躲避灾祸,看样子其中的故事很不简单。难不成张家先祖便是导致这一切的元凶?!
“在下的先祖张朗曾任敦煌太守。那时候西域北路的焉耆国叛乱,班勇将军与家祖约定共同出兵,而后班将军前往西域调集诸国之兵,而家祖则率河西四郡之兵。只不过后来家祖未等班将军的兵马赶到便独自率领麾下三千余人马迫降了焉耆国。家父虽然因此战而获得封赏,可是班将军却因此战被朝廷以‘逾期未到’的罪名下狱,虽然后来获得赦免,却也被废为庶人,而后因此郁郁而终。”
“难不成班家不得不隐姓埋名于此便是因为这事?”
“这倒不是,我班家的衰亡却是因为一个贱货!不过家祖班勇时值壮年便不得不含恨而终却是因为那个作jiān犯科的小人张朗,那个贱人敢于对我班家颐指气使也是因为此事,所以我班家与他张家乃是不共戴天之仇!”
看到西复,不,应该叫班复那义愤填膺的样子,李书实忽然觉得头疼起来。
总觉得双方的这矛盾有些不可调和的样子啊。
ps:今天是《běi jīngrì报》以三个版的篇幅,发表了一批批判《三家村札记》和《燕山夜话》的文章的rì子。话说思想解放之后翻案风汹涌而起,只不过有些事情实在是不能为了攻击而翻案,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显然不是理智的表现。同时愿邓拓、吴晗等人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