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只剩下想了。”杨广迅速除下金冠,脱衣解带。
萧妃问:“殿下,你?”
“本宫和你同浴如何?”
“这?”萧妃本想婉言拒绝,她对这种行径从内心里感到别扭。但是,她担心再把杨广惹恼,便违心地改口,“妾妃求之不得。”
“这就对了。”杨广赤身跳入浴盆,像平静的湖水被鳄鱼搅动,立刻水花飞溅。杨广如鱼得水,不时开怀大笑。情之所至,兴致浓处,就在水中与萧妃成就了好事。
此刻的萧妃又喜又忧,喜的是杨广对她仍然爱施雨露,忧的是东宫太子如此轻薄,日后登基又该是什么样子呢?
刘安焦急地在客堂等候,过了大约半个时辰仍不见杨广出来,他站起身对王义说:“不行,我得回宫了,说不定万岁、娘娘随时都会找我。”
王义惟恐误事:“刘公公,您再稍候片刻,太子就会到了,待小人再去催促一下。”
王义此番不再让人传话,他不顾一切闯入萧妃居室。杨广与萧妃在浴盆中刚刚雨散云收,萧妃见王义闯进来,又羞又气:“王义,你这成何体统!”
杨广却完全相反,非但不恼反而笑着说:“王义,你来得正好,看本宫与王妃何等快活。”
王义在门前止步,低下头万分焦躁地说:“王妃息怒,小人是不得已才失礼的。殿下,刘公公有急事求见,已等候多时,殿下迟迟不见,只恐不妥。”
萧妃不由得劝杨广:“殿下,刘安登门必有大事,迟误不得,速去会面吧。”
“好吧。”杨广也就应承,“王义,告诉刘安稍安勿躁,本宫随后就到。”
当刘安望见杨广步入,也顾不得客套,就一五一十把杨勇在百尺楼呼叫文帝之事讲了一遍,并说:“若不是奴才急中生智将万岁支走,万岁真要看到杨勇,说不定心一软就会赦免了他。”
杨广故作镇定:“不论杨勇他如何闹腾,谅他也夺不回太子之位。”
“殿下,事情由小引大。万岁一向心慈无主见,一旦杨勇见到万岁,那可就难说了。”刘安对杨广无所谓的态度有些不悦,又说:“事情殿下已知,至于如何应付,请殿下自裁,奴才告退了。”
“公公留步,”杨广明白不能得罪刘安,他吩咐王义,“去把新从福建得来的八仙漆屏取来。”
王义应声取到,这是一尺见方折成八块的脱胎漆器。八仙人物栩栩如生,是纯欣赏用的工艺品。杨广亲手交与刘安:“这是本宫特意为公公所选,还喜欢吧?”
“殿下恩德浩荡,奴才不敢推拒,惟有竭心报效而已。”刘安照收不误。
“杨勇贼心不死,他的举动非同小可,刘公公还当助本宫一臂之力。”
“莫如派人封了百尺楼窗,让杨勇如困在笼中插翅难飞。”刘安建议。
“不,让他见见父皇又有何妨。”
“殿下这是何意?”
“本宫要让他自己引火烧身,自掘坟墓。”杨广对刘安格外客气,“当然,这要刘公公鼎力相助。”
“殿下要奴才效劳,尽请吩咐。”
“到时,请刘公公这样……”杨广低声嘱咐。
刘安不得要领:“殿下,这样做能行吗?”
“你只管按本宫所说去做,其它本宫自会安排。”
刘安不好再问:“奴才遵命。”
杨广心中暗喜,这才叫将计就计,该着杨勇的末日到了!
百尺楼又一次笼罩在夜幕中。杨勇恨白昼,恨光明,因为目前他的人生旅程只有黑暗。入夜后他不再掌灯,他宁愿在漆黑中直挺挺地放躺,他不愿看见花花绿绿的世界。他认为一切美好都不属于自己,伴随他的只有无边苦难。
有人走进房来,脚步轻盈,带来一股飘逸脂粉香的女人气。这使杨勇大为意外,他如同被天神吹了一口仙气,顿时来了精神,腾地坐起:“什么人?”
柔媚的女音像一缕清风送入耳中:“是奴婢。”
自从被囚百尺楼,杨勇就恍如隔世,终朝每日形孤影单,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两名武士,恰似两尊雕像,站在门外,一言不发。只要他一露头,刀枪就横过来。长此下去,他非憋疯了不可。今夜突然有人光临,而且听声音,辨身影,分明是个年轻女性,怎不叫他喜出望外。他也不管对方有否阴谋,此刻大概就是来个女鬼,他也不会轻易放过了。杨勇情不自禁地拉住对方的手,感到很纤细、绵软、滑腻:“你是谁?”
“奴婢小桃。”
“你?”杨勇唤起几分警惕,她与自己宿怨颇深,但手却不肯松开,“你来做甚?”
“怎么说呢,咳!一言难尽。”小桃娇羞地长叹一声。
“长夜难眠,你何妨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