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俩才从教堂走开,慕容晓霜就指着街上一个西岐婆子叫道:“那个洋婆子头上插的是什么毛啊!怎么有那么大、那么夸张的毛?等于把她的头都盖住了!哇哈哈……”
“嘘!慕容晓霜,你可不可以小声一点?”看到妹妹的毛病又犯了,慕容晓云忙靠近她的耳朵小声提醒。
西岐人粗犷热情,装束自然和紫仓人不一样。现在是和平年代,西岐人可以来紫仓自由通商。所以,有不少的人聚集在紫仓王朝边境的寒玉城。
“有什么关系,反正她也听不懂我说的话。”慕容晓霜不在乎的说道。
“父王常跟我们说不可以随便批评别人的。更何况你身为一个郡主,不可以笑得那么大声。”想到父王,她总能让自己勇敢起来。
“拜托你不要动不动就把父王挂在嘴上好不好?况且我也没说错,那个女人打扮成那样不就是要让人笑的吗?”刚讲完慕容晓霜又笑出了声。
“我只是好心提醒你。现在父王不在我们身边,我怕你以后嫁不出去啊,我们一个堂堂的襄王府的小郡主居然嫁不出,那岂不笑死天下所有人了?”
慕容晓霜间言万分不悦的咬着牙,“我已经很努力了!我也曾努力想把琴弹好,但是每次都是换来夫子的愤而离去。上次宴请那天我想好好的坐着不动不说话只是对人做假似的浅浅微笑,装成父王和大哥要的大家闺秀,结果大哥竟说我看起来就像个怪异的丑角!”
慕容晓云用力的憋住笑意,以免更惹恼妹妹。“那是因为你虽然是坐着,但是表情太严肃了,眼睛又睁得有如牛眼那么大,旁人才会对你指指点点的笑话你。”想起那天宴请宾客的事,她就觉得好笑。
“反正终归一句话,我就是倒楣啦!我如果像你一样长得美丽又娴雅,就不会去到哪里都被人嫌、被人笑话……美人就算是摔个狗吃屎也会被人夸赞的。”
“唉呀,你又乱说话,要是被父王加道,他又要念了。”慕容晓云又笑出声。有这个妹妹在,她永远也不会无聊。不过,父王现在也不会知道她们在做什么。哎,来这里的目的,什么时候才能做到呢?来到了这里,心感觉轻松了,不用像以前那样兢兢业业,在这里玩,还是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
好在,二哥已经回去了。回了帝都。上个月,父王来信说,帝都里的情况一切正常,所以她也没必要那么急着将自己嫁出去。
慕容晓霜失神的看着慕容晓云那美丽的浅笑。姐姐的美是众所皆知的,上自皇太后下至府里的奴仆,没有人不喜欢她。而自己,哎!一言难尽哪,就算是条小狗狗,都不会连看她两眼的。
她说话总是轻轻柔柔,一头长发柔软如黑缎,肌肤细致如白瓷,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姐姐就是父母心目中的理想女儿,不像她老是爱玩闯祸。
路遥马亡相思苦003
虽说姐姐样样都比她优秀,人们也总是把她拿来当成比较的对象,但是她一点都不妒忌。姐姐是她最爱的人,也是最崇拜的人。
骧王只有一个妻子,没纳妾过,一方面是他跟妻子的感情深厚,一方面是他想把所有的注意力放在两个女儿身上。而他的年纪较大的儿子和女儿都已成亲,用不着他担心什么。
但他一直很纳闷,怎么同父同母的两个女儿个性会是如此南辕北辙?
慕容晓云从小就是一个既懂事又乖巧的孩子,从来不曾让他操心;但是慕容晓霜从她会走路开始,就不断的闯祸和找麻烦。
慕容晓霜在一岁半时喜欢跳进洞里,常常是进得去出不来,弄得府里的人常常全部出动到处找她。
她还喜欢爬树,从这棵爬到那棵,有一次还从树上摔到水池里差点淹死。那一阵子只要提到慕容晓霜的名子,管家和婢女都大摇其头,大家怕死她了。
本想她长大了就不再闯祸,谁知她弹琴都能弹得琴弦绷落。请了夫子来教她礼仪,也被她三天就气走了七个。而她不但不认错,还振振有词的说是那些夫子太笨。
姐妹俩走出了洋人街,慕容晓霜像发现了什么重大的事,对着慕容晓云叫道:“你看,墙上凌月姐姐唱曲的招子贴出来了!今大我们的运气真好,今晚正好是她唱曲的日子……我们去看看好吗?”
那间全城最大的酒喽“玉楼”就在前头,慕容晓霜不由自主的就想往那上去。
“不行!你忘了你上次闯的祸吗?那个什么官的大公子每次提到你的名字就要尖叫。对你是敢怒不敢言,你想要拿大哥的颜面做面子甩着玩啊?”
“没……那么严重吧?”
“还说不严重!上一次你蒙面帮凌月伴舞,他只不过说你跳的舞很怪,你就趁他来我们府里做客时,装神弄鬼的半夜跑去吓他……他被你吓得疯了整整两个月才恢复正常。”
“谁教他要在大庭广众之下笑我!我也只不过装鬼吓吓他,小小教训一下罢了。他现在不是也好好的?”
玉楼的凌月姑娘可是城里的风云人物,她不但舞跳得好、有着一副好嗓子,还是位能创作曲子的才女。只要是她唱的曲子,别说是窑子里的花娘们争着学,就连养在深闺的千金小姐也争相仿效。
要不是当年凌月身无分文来到寒玉关时,正好被溜出将军府的她们救了一命,以她们郡主的身分,根本不可能认识她。只是她们倒没想到才短短半年,凌月就变得这么出名。
“我看你啊,根本没有悔悟之心。”晓云指责,一天下来,她除了职责,几乎没做过别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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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你今天特别烦,老提一些过去的事,真扫兴。”慕容晓霜嘟着嘴。呜呜。是她不好,是她不好啦,可也不要每次自己来性子的时候,都被姐姐戳脑门子的指着骂呢。
“唉!我真是拿你没办法。”慕容晓云摇摇头叹道。
慕容晓霜头扬得老高,视线停留在前面的玉楼,“只是进去看看就好……人家好久没看到凌月了,我想去看看她,顺道听听凌月姐姐的新曲子。”每次只要有招子贴出来,就是凌月又有新曲子。
“你不会弹曲,倒对听曲挺有兴趣的。”
“这你就不懂了。就是不会弹才喜欢听,干过瘾也好啊!我不会惹麻烦的,让我去嘛!”慕容晓霜拉着姐姐的手,像小孩似的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