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无缘继续做夫妻,但是如慧心中对曹硕也没有多大怨恨。
“额娘别怪他,他不是坏人。那天额娘使人送来的饺子,他都吃了,还说是头一遭吃过这么好吃的饺子,世上没有比这个更好的了。他说他没福气,要不就给额娘做儿子……”如慧嘴里说着,心中却是后悔不已。
恶言是刀子一般的存在,自己已是见识了其威力,伤人伤己不说,还付出了惨痛代价。
相处这些日子,曹硕是有不对之处,但是如慧也晓得他的包容与忍让。就是他留下的“放妻书”,上面所列也都是他自己的过失无礼什么的,没有半点如慧的不是。
到底上自己失了涵养,这些日子每次相见都不禁出言嘲讽,这其中也有迁怒之意,却没有想想自己的悲喜,为何要他人负责。
听了女儿为曹硕说话,吴雅氏想起过去自己拿女婿当宝儿似的,越发怨恨,道:“狼心狗肺的东西,怠慢我的闺女,不是福薄是什么?我倒是要看看,这般宠妾灭妻,失了纲常之人能有什么好下场……”
屋子里尽是吴雅氏的唠叨声,如慧将脑袋埋进母亲怀里,半晌方喃喃道:“额娘,是女儿的过失么?女儿没出息,实不愿背负忤逆之媳的名声过一辈子……”
有一句话,如慧却是没有说出来,那就是将她当草的男人,她委实不稀罕……
就在二房为了曹硕两口子的事儿焦头烂额时,西府那边也听到了风声。
虽说是是非非的,也有如慧的不是,但是李氏对她却是无法产生恶感。同丈夫说起此事时,她是倾向于“家和万事兴”的,希望小两口早日好起来。
到底是分了家,曹寅也不好轻易干涉二房家务。他的意思,是要先等等看,瞧瞧曹颂如何行事再决定是不是端出亲长的架子来,震慑一下侄子门。
初瑜原是同情如慧的,不过看到天佑与恒生两个,想着自己也有熬成婆婆的日子,她的心情就有些不一样。
看到天慧时,她又想起自己的闺女往后也要做人媳妇,要是受了委屈,那不是让他们夫妻两个心疼死。
忧虑之下,初瑜不禁担心起孩子们的将来。
曹颙瞧见妻子神情恍惚的,问起原由来,晓得是担心孩子们的将来,真是哭笑不得。
最大的天佑现下也不过是四岁,离娶媳妇儿还有十几二十年,初瑜担心的委实早些。
自打如慧进门,曹颙就为堂弟与弟媳妇两个悬着心,怕两人的后代有什么不对劲,但是事已至此,他也没有想过两人会分开。
侍郎府是如慧的娘家,也是曹颂兄弟的舅家,要是真因两个小儿女的缘故,使得两家生了嫌隙,终是不好。
不过,既是曹寅都在静观其变,那曹颙更是没有说话的立场。况且他最近,正在为了驿站驿道费神,整日里埋首案牍,熟悉各省驿站驿道的情况。
内务府那边,早年主事阿哥是四阿哥,后来是八阿哥,现下是十六阿哥,听说十七阿哥平素也多少长在内务府。
这两年,十六阿哥与十七阿哥也念叨了几回,道是往后开府后同曹颙合伙做买卖,那样就不用担心爵位高低,就有银子花了。
曹颙听了,只是笑,并没有应答。
除了两位阿哥没有开府,还不宜张罗外,曹颙也怕太过招摇,引得外人侧目。
虽说他同十六阿哥与十七阿哥交好是众所周知之事,但是毕竟没有利益交合,不会让人忌惮。
十三阿哥那边,搅和在一块的事儿已经是不少,但是外人晓得,也挑不出曹颙什么,不过是赞他一声,觉得他仁义,不势利。
倘若曹颙得寸进尺,同十六阿哥与十七阿哥也搅合在一块,且不说别人会如何揣测,就说康熙,也未必容得下……
这次领的秘旨,真是天赐良机。
不是不相信康熙的用人眼光,只是因这些年康熙的纵容,使得满清官场贪污成风,清官凤毛麟角一般。
就算曹颙想出赚钱的法子,要是没有妥当人执行,说不定就要伦为贪官压榨民脂民膏的手段。
换做十六阿哥与十七阿哥则不同,既是皇帝指派的活,自然不用再担心引起他侧目。
银子不银子的暂且不说,十六阿哥与十七阿哥没有爵位,生母名分低,要是能因此受到康熙的嘉奖,日子也能比现下好过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