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无边无际的黑暗陪伴着她度过不知多少年月。
结丹失败,难道她投胎了吗?可是为什么她在这个奇怪的地方?黑白无常在哪里?为什么没有奈何桥?没有孟婆汤?
这样也好,死了就可以去见爸爸妈妈,还有弟弟了。再也不用那么痛苦地活着,每日假装坚强,强颜欢笑。安亦笙一瞬间感觉自己的解脱,但是想到小墨和小白,心口一阵阵揪紧地抽痛。
要是她不在了,他们会难过的吧?
母子连心,她似乎已经感受到小墨小白的思念。
她想要马上回道他们身边,然后不顾一切地将他们带走,再也不要牵扯那些乱七八糟的皇族之事!就算他是小墨小白的亲生父亲那又怎么样?小墨和小白是她生了,没有人可以从她身边将他们抢走!
强大的信念渐渐在安亦笙心中凝聚,眼前的黑暗逐渐被心中的光亮驱散,再往前一步……
“小墨……小白……”
细碎的呢喃从口中吐出,安亦笙缓缓睁开双眼……
这是什么地方?
安亦笙侧过头想要看清楚这个陌生的地方,但是一不小心牵扯到颈部的神经,整个人僵直起来。两个月没有动的身体仿佛没有上油的机器,每块肌肉都酥麻无力,好像要与身体脱节一样。
待安亦笙强忍着疼痛转过头时,一张熟悉脸出现在她面前——
“是你!”安亦笙话中的愤怒远远多于惊讶,她没有想到她竟然还可以醒了,而且一醒来就看见让自己身受重伤、金丹破碎的罪魁祸首!
肖络冥勾起嘴角,深刻的轮廓被这抹笑意映衬得分外邪肆,眼中的玩味更甚,“果然没有让本王失望。”
尼玛!劳资为什么和你的失望不失望挂钩啊!我们有半毛钱关系么!
“这是在哪儿?”安亦笙忍下心中的一口恶气,识时务者为俊杰,现在她感觉不到体内半丝灵气,金丹被毁,没有殒命已经算是命大了,她也不能得了便宜还卖乖。不过,她绝对不是在承诺以后有了机会也不报仇!
“这是本王的府邸。”肖络冥笑得很欠扁,“你已经昏睡两个月了。”
“什么!”安亦笙惊讶地从床上咕噜噜摔了下来,伸手就扯住近在眼前的东西让自己不至于摔得太疼。
撕拉——
布帛撕裂的声音。
安亦笙尴尬地捏着手中的一块黑色锦缎,伸手将锦缎递到肖络冥眼前,无辜道:“还给你。”上在着就。
肖络冥一脸黑线,还给他做什么!低头扫到自己衣袍的前摆少了一大块,他是不是该庆幸她扯得不是里面的长裤!
蓝二扭头,控制不住地耸动着肩膀。为了不去打扫马棚,他一定不能笑!
肖络冥冷哼一声,眼神掠过偷笑的蓝二,“你先出去。”
蓝二瘪着嘴,不清不愿地退了出去。
密室中只剩下肖络冥和已经坐在床上的安亦笙。
肖络冥站在安亦笙面前,俯视着安亦笙的发顶,一句话都不说,就是直愣愣地看着她。
安亦笙鸭梨山大,他是想在她身上看出一朵花来么!顶不住肖络冥散发出来的威压,安亦笙终于决定识时务地先服软,“您要有什么事尽管问,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肖络冥对她的自觉很满意,脸色不由柔和了下来,“希望你说得是实话,不然,你会知道本王的手段。”
安亦笙一本正经地抬头看着肖络冥的眼神,试图将自己的诚意表现出来。
未果。
因为肖络冥的脸色又难看起来了。
这人怎么这么难伺候!劳资已经很合作了!纵观她这三年来的际遇,他还是第一个有如此礼遇的!安亦笙不得不承认,要不是自己没有结成金丹,灵气也感应不到,她绝对会一掌抽飞他的。
而且肖络冥已经看到她结丹的过程,要是不解释清楚,她会被当成妖物焚烧的吧!
“你是人是妖?”
“人!当然是人!”安亦笙说得很认真,仿佛为了加大真实度,安亦笙的头用力地点了点。
可惜,没有说服力。肖络冥怀疑地皱起了眉,“两个月前,你难道不是在化形?”
“当然不是!我是在结丹!”安亦笙抓狂,“要不是你!我也不会结丹失败!”
“哼,凭你当时的情况,就算不是我,你也未必会成功!”肖络冥冷笑道。
“你……”安亦笙无话可说,肖络冥说得的确是事实,可是他也确实将她的一线生机给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