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考队所有人都下车了,他们默默的看着被血染红的大地,半晌,辛伟咬牙道:“这帮王八蛋。”
查看藏羚羊尸体的巡山队员喊道:“这是刚被杀没多久的,盗猎的应该没走多远。”
张海山拿起通讯设备,接通可可西里森林公安分局,将眼前的一切如实通知。
然后,他看着所有队员,开口,声音不大:
“沿着车辙印,追。”
大家应声而动,各自上车,沿着盗猎者留下的新鲜车辙印,一路向南边追过去。
最近的县城,在往南八百多公里的地方,一旦进了县城,那些盗猎份子接应人就会过来,把那些羊绒带走,然后,它们将成为贵妇身上美丽的披肩,这种被称为“沙图什”的羊绒披肩,轻柔的可以从戒指中穿过去。
盗猎者手里的火力装备如何,科考队一行人心里都清楚的很,而且他们此行的任务,本来也只是对可可西里无人区的自然生态进行记录,而不是与盗猎者进行生死之搏。但是当张海山下达追上去的命令时,没有人反对,大家都被那浅滩上的一幕激得热血沸腾。
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知道有所为,有所不为。见义勇为四个字虽然简单,能真正做到的才是纯爷们儿。
车队一路追了一百多公里,头车停下了,其他车辆也陆续到达,停了下来,前面的草地突然多出了许多车辙印,搅和成一团之后,又向不同的方向开去,盗猎者火力强劲,科考队不能分开行动,但是要追哪一条线,这就陷入了难题,奇怪,这些盗猎者为什么要分开?这是怎么回事?
队员们下车查看,赵承平突然看见一个土丘后面,微微飘扬着一方红色的围巾,他拍了拍张海山,张海山也看见了,猛然抬起手中的枪,对着土丘后面大声喝道:“举起手,出来。”
土丘后,先是缓缓高举起了两只手,接着,一个人慢慢站了起来,竟然是个女的?
看这姑娘打扮得还挺时髦,肩上挎着个相机,看长相也不像是风吹日晒的高原脸,应该是个南方人,张海山将枪放下,问道:“你是什么人?”
“好人。”虽然举着双手,但这姑娘的气势一点都没弱下去。
张海山摆摆手:“别举着了,我看你也不像盗猎的,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都跑了。”
“都跑了?”赵承平重复了一句,“这里可是无人区,把一个姑娘丢下自己跑了,这算怎么回事。”
那姑娘将围巾在脖子上裹紧,面无表情的说:“没什么,我是个记者,跟着一帮玩户外搞自驾自助游的人一起来玩,这里风景挺好,开车的说要在这里休息一会儿,我就去那边的高处拍照了,结果看见几辆破破烂烂的越野车从过来,然后我们这车队的向导突然就跟炸了一样,我就听见他们说“有枪,快走”什么的,他们全跳上车一溜烟的跑了。”
“你看见那几辆破越野车了?”
“是啊。”
“你知道那是什么人的车吗?”
“这是无人区,应该不是冲着我们来的劫匪,那就是盗猎的呗,可可西里的藏羚羊那可是大名鼎鼎。”赵承平暗暗想,这姑娘分析能力还挺强。
“那,你的车队走了多久了?”
“一个多钟头了吧,这会儿不回来,大概是不会回来了。”
赵承平问她知不知道自己车队的手台频率,她摇摇头,赵承平问张海山:“咱们要不把她带上吧?”
张海山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必须把她带上啊,不然离最近的村子都有几百公里,让她一小姑娘家家的在这荒郊野外怎么办。”
在车上,辛伟问道:“哎,你都不问我们是干什么的,问都不问一句就上车了,不怕我们是坏人啊?”
那姑娘笑笑:“坏人?有装我的地方,可以装上好几百只藏羚羊的绒了,那暴利绝对比卖我划算。”
“嘿,想得还挺周到。”
赵承平说:“我叫赵承平,是个画画的,来这采风。看这相机的样子,你也算是个专业级的摄影师了吧?”
“我是个自由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