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懒懒的应道。
对于古乐天,我真是无可奈何,不知道是该骂他好,还是该谢他好?
滇地的战火已经延绵了一个多月,唐军跟南诏军僵持不下。
通往南诏的一切路口都已被封锁,就连我起找个人到给阁罗凤传个口讯都无能为力。
我们一行人商议后,决定先往中原内地避难,以后的事,等战争结束再做了断。
行至半路时,只见一些早走一步的流民们突然又神情沮丧的逃窜回来,边走边骂:“该死的张虔陀,怕兵败的消息走漏,竟然在各处设置关卡,不允许难民四处逃散!”
我探出头来,看了难民们一眼,心情沉重。
古乐天跳下马,拦住一位老者,问道:“老人家,这是一到底怎么回事?”
“官道前面设置了关卡,强行征召可供军用的马匹,以及青壮男丁,还下令不允许我们到处流窜。”老者边说边老泪纵核横,“本来两国相处得和和睦睦,国泰民安,如今,听说是为了一个女人打起仗来,真是视国家大事如儿戏啊!叫我们这些人怎么活啊!”
“老人家,不要激动!”古乐天掏出一些银两递给他,“这些您拿去,买些东西给孩子们吃!”
我顺着古乐天的眼光看去,只见老者身后跟着四个大小不一的孩子,一个个衣裳褴缕,面黄肌瘦,菜色的脸孔上,睁着一双双清透明彻的眼睛。
“这位爷,你若是不嫌弃,行行好,买了他们去吧!也算是救了他们一命啊!”老者连连向古乐天鞠躬,“这些都是小可的孙儿们,父母都被征召入伍,小可年事已高,说不定哪天就一睡不醒,日后,他们若是被南诏军队掳去做了奴隶,命运会更加悲惨啊!”
“这……”古乐天为难的看着他们,沉吟不语。
“带上他们吧!”我插话道。
“可是……”古乐天还想争辩,看到我坚定的眼神后,竟没有再说什么了。
孩子们都被接进了车厢,一个个蜷缩着身子贴在车壁上,睁着好奇的眼睛,偷偷的打量着我。
我微笑着看看向他们,从背后的靠垫处取出一个水壶,递了过去。
他们警剔的望着水壶,没有人敢伸手来接。
过了好一会儿,为首的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子伸手接过水壶,说了声:“谢谢!”然后,飞快的递给一旁的小女孩,喂她喝下。直到所有的孩子都喝完,他才把仅剩的几滴水倒入自己口中。
“不愧是个好大哥!”我在心中暗赞道,“如果以后,我的孩子也有一个像这样的大哥哥,那该多幸福啊!”
我轻抚着突起的腹部,心中扬起一种母性的柔情,对视着那个男孩子,“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男孩愣了一下,道:“秦旭尧。”
“我叫你旭尧,好吗?”不待他回答,我又道,“如果以后,你多了一位妹妹或弟弟,是不是也能一视同仁?”
秦旭尧不解的望着我,眼光扫过我的腹部时,神色里多了一丝了然,“如果,夫人能够保证我的弟弟妹妹们的安全,我一定会用生命来保护未来的小主人!”他的声音中有种超越年龄的成熟与镇定。
“既然我收留了你们,当然会保证他们的安全。”我微微一笑,“你提的条件根本就是不算条件嘛!”
“贪心的人,不会有好报!”秦旭尧满不在乎的一笑。
“那么,我们的交易成立了!”我伸出手掌,迎向空中,“击掌为誓!”
他怔了怔,才学着我,伸出削瘦的手掌,迎向空中。
“啪!啪!啪!”的三声响,注定了两个孩子一生的命运。
战火的漫延,街道是行迹全无,我们的马车在空旷的路上显得格外醒目。
古力探路回来,凑到古乐天身边耳语一番后,他的脸色变得格外难看。
“幽心,快下车!”古乐天的声音中透着急促,“我来抱你走!”
孩子们急急的下了车,站在一旁眼巴巴的看着我们。
我什么也没有问,双手环住古乐天的脖子,挂在他身上。
我知道,若非情况紧急,古乐天不会如此冒失。
临走的那一刻,我提醒秦旭尧,“跟上了,别掉队!”
他马上就明白了,跟另一个大一点孩子分别背起两个小一点的孩子,紧紧的跟在我们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