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总是在不轻易间开始翻入新的篇章,迷迷糊糊地把我们带进一个新的轨道。贺司潇不会知道当他被派来调查这个现在还不确定是否真实存在的案子时,有多少人在等待着与他的新的邂逅。
I 依赖 —— 02
B城的机场,陶聪磊坐在大厅里,架起二郎腿,悠闲地翻着机场杂志,身边竖了一块牌子,上面大大地写着“夏程巍”三个字,而且还是大红色的,不怕某人下了飞机看不到。
那家伙不够哥们义气,三个月前不愿意和自己一起飞回来,硬说要去周边旅游,就知道是拐带了某一家的孩子自己逍遥去了,所以这块大牌子,算是给他的一个大见面礼了,够大了不是。当初做的时候还嫌小,不够他的大牌,结果来之前放进后备箱,才发现真的是够大了,改明儿个来个折叠式的。
某人翻着严肃的财经杂志,忍不住哼笑了一声,满脑子某人下飞机,在大厅里看到鲜红名牌的有趣摸样,不过那个家伙不苟言笑,如果真有笑容出现在他的脸上,估计被整的人应该是自己。
咦,是不是常常有人教训我们说,好的不灵坏的灵?某人脑子里还没有拼凑出某人窘迫郁闷的表情,就听到自己的名字在机场广播里响起。
“正在大厅等候的陶聪磊先生,请速至机场服务台,谢谢。……”然后是反复。
于是听话地扛起身边的大牌,急匆匆地赶向服务台。明知道是某人在恶作剧,脚步还是叫不停。
总是他赢的,既然这样,何不放下担子,转而享受呢?朋友,总要互相寒碜着挤兑着,而后,美誉。
大厅内,一个拖着行李箱的俊美少年和一个扛着大名牌的斯文男人,合理地擦肩而过。
前者不由回头又看上一眼,世上的人,总有那么奇怪的。而再不相识,那么大的名字晃过,也该记住了。
行李简单的只有手头一个,就这样回到了这个自己生长的城市,寻找在异国多年,夜夜思念着的人儿。
贺,你还好吗?
华清昊抬手看了眼手表上的数字,微微一笑。
先找个地方住下,倒倒时差,然后,我就真的回来了。而你,还在吗?
书上说那些不在乎自己离开的人,是不会在乎自己回来的。而那次我离开你,你那白皙的小脸上挂着的晶莹的泪水却分明地说着,你在乎,所以在等我吧。
华清昊拖着行李独自走出机场大厅,等待着出租。抬头仰望B城的天空,多少年了,还是那么干净。难怪民族浪漫主义者会相信,知道你从哪里来,就知道了你是谁。
贺,你在看吗?你的清昊回来接你了。
机场外,银色奔驰,坐在副驾驶座的迷人男子向驾驶座上那个刚招摇在机场大厅的傻汉丢了个白眼。
“你一个人愿意在那里发神经,我可没那个心情陪你,饿着呢。”
“是哪儿饿啊?……哈哈哈……OK!OK!……严肃,认真,绅士气派。……其实我很儒雅地。”
“怎么三个月不见,你就又秀逗了一圈?要是让医院的人看到,估计得转你去神经科,不是坐办公室,直接送去头号病房,隔离了最好。难怪有人说,脱了白大褂的医生就是久病不愈的患者。”
“你也别说,不知道为什么,一到你的事情上,我就老犯些低级的错误,是不是我们两相克呢?哦,不对不对,是你克我,一定是你克我来着。……”
每天都和朋友闲聊,说很多自己永远不会再记得的话,嘻嘻哈哈推推搡搡中,打发掉某一段看似并不重要的时光。反正当时笑着,也就不觉得浪费光阴,最后也再想不起来,自己原来可以看得那么深远。
“快开车!”夏程巍疲倦地捏了捏鼻梁,没有理会陶聪磊的拙见。
“真是,还一点不客气,我下午可是刚做完一个心脏搭桥手术。”陶聪磊又带抱怨又带炫耀地说着。
“可你知道我在飞机上遇到了什么人吗?”夏程巍英俊的脸上郁闷地都有点扭曲了。“我实在不想回忆。”
“啊……好吧,你是比较可怜,就载你吃饭去,克星。”陶聪磊拍了下夏程巍的肩膀,发动了车。“骗子。”
夏程巍愉快了笑了一下,闭上眼睛舒服地坐在副驾驶座里小栖。
是因为把一个人真的当做了自己人,才会那么放松吧,也只有真的自己人才会知道,这样的放松,是源自于信任,而不是忽视。克的是你,难道我就可以全身而退了吗?力,是相互的。
B城的时间静悄悄地走到午夜。
圆月,挣脱出云层,高悬于顶,淹没繁星,垂帘自赏。
看不到繁星密布的美景,也看不到底下如同鬼魅般晃过的身影。良辰不容虚设。
给你第四次机会,猜猜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