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过要当一个旁观者来看整件事情的发展,想过当什么也不知道,但是每次一闭上眼睛,就会看到那个人。有个声音对他说,你必须做点什么,去抓住什么,改变些什么。夏程巍不知道那具体是什么,却不能停止自己行动的步伐,所以现在他才会在这里,和陶聪磊一起。
“那个华清昊,就是Mickey现在的恋人。”夏程巍说道,没有流露什么情绪。“他们现在住在一起。而贺司潇的房客,也是老头子的人,老头子的另一个身份就是贺司潇的老板。后面的情况,他们没有告诉你吧。”
“莫景东对我说过,这件事,如果只是两个当事人的事,就很简单。而现在,有了我们这一干人等,就把事情弄复杂弄混了。这几天我一直在思考,自己会在这件事情里扮演什么样的角色。我和贺司潇那孩子谈过,他……早就做好了准备,根本不想继续治疗,而且我也答应他,做他的朋友,尊重他的决定。但是当我想到如果这样,不久之后……他就会因为心脏功能衰竭,导致其他内脏器官衰竭,而造成不可逆转的肌体损伤,到那个时候,即使有心脏给他,也没有用了。那个时候……他就真的只能等死,而我……”
“不想那样的事情真的发生,对吗?你……喜欢他?”
“对,我喜欢他。”陶聪磊肯定地回答。“那么你呢?我看到过你看他的眼神。”
“你知道的,如果我真的喜欢他,那么……Mickey就死定了。”夏程巍的目光里没有犹豫。“除非现在Mickey和华清昊远走高飞,在贺司潇出事之前不被找到,或者……Mickey杀了贺司潇。”
“Mickey会杀贺司潇吗?”陶聪磊不敢想象这种情况。“那他们的父母呢?不管吗?他们是亲兄弟。”
“他们是一个人。还有一件事情我也可以告诉你。你知道B城出现了一个满月杀手吗?他在每个月圆之夜都会出来杀人,见血封喉。已经死了四个了,我现在和我导师在跟的就是这个案子。而且如果你猜到了,没错,满月杀手就是Mickey。Mickey的手上有命案。”
“程巍,你……”
“警察在找他,他们很愤怒,你知道他们会做什么吗?追捕现场,任何一个意外的举动,他们都会当场开枪。而我要保证的,就是不让他们射击心脏部位。”
“天呐!”陶聪磊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话,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人就是他认识的好朋友夏程巍。
“我告诉你这些,只有一个目的。”夏程巍说话的声音开始有微弱的颤抖,他似乎已经不是在用声带发声,而是用了全身所有的力气。“取走心脏不能耽误时间,移植手术要马上进行,需要一个了解病人情况的医生。知道吗?我甚至相信在老头子的手里,有一份Mickey亲笔签名的器官捐献文件。”
“疯了,完全疯了。”陶聪磊从座位上爬了起来,退后几步想离夏程巍远点。
“聪磊。只是假设,也许Mickey走得了。”夏程巍没有理会陶聪磊的反应。“也许Mickey走得了的。”
“这是犯法的。”陶聪磊反复说着。与其说是说给夏程巍听的,还不如说是说给自己听的。“这是不对的。”
“我该怎么办?聪磊。”夏程巍的眼睛泛着血丝,近乎无助地望着陶聪磊。“我应该那么做吗?”
“贺司潇不会答应的,他不会答应的。”陶聪磊最后的反驳。
“我想见见他,单独的,我想……要一个最后的决定。”
“程巍。”陶聪磊不再怀疑这个人就是他认识的夏程巍,他只是一直隐藏得很好。
“我要回去了,你……好好想想。”夏程巍没有等陶聪磊回应,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门再次关上后,那不大的响声却让陶聪磊吓得震了一下。要来的还是回来。
当你被禁锢在一个房间里无法逃走,你是想自己看到房间里有一枚定时的炸弹,而是想什么也不知道,等到时间到了,听到轰的一声,自己就上了天堂呢?你想看到那枚炸弹吗?看到上面越跳越少的时间呢?
I 依赖 —— 47
自从那天把贺司潇送回家后,褚俊还没有和他联系过,就是找了个人去调查了贺司潇的病历,本能的。
局长父亲从E城的城市警察交流会上给他打了几个电话。其中一个电话是与贺司潇有关的,还是那些老话,说他要注意自己的警察形象,在街上帮助市民也是要有度的,不可以有太明显和不必要的身体接触。他和那些重要领导人的关系都很铁,只要褚俊自己不出状态,这个案子又进展顺利,那么将来升官晋职其实就是铁板上钉子的事情。而这个案子,他也会帮他的忙,必要的时刻可以采取非常手段。
褚俊很不喜欢父亲用那些事情来威胁自己,其实他自己早就清楚,自己对贺司潇的感情是不会有结果的,只是这样的没有结果应该是他自己的事情,而不是他人的阻挠。小的时候因为叛逆,瞒着父亲拥有过很多他到现在也不知道的“伟大事迹”,好像只有那样,他才会觉得日子这样一天天过下去有点意思。
手里的名单在进一步的调查下又缩短了,对于凶手本人的调查依旧没有任何进展,如果不出现什么意外,估计只能在那天晚上去守株待兔了。褚俊已经开始向其他部门调派人手在那天使用。
上午刚拿到贺司潇的病历时,褚俊只是随意翻阅了一下,感觉怪怪地。他很喜欢自己记忆中和印象中的那个潇潇,而眼前这份白纸黑字,似乎是把人剖开了陈列在手术台上一样让人发寒。
先天性心脏病,怎么会这样?拿了那件案子的资料重新阅读,想分散自己在那件事情上的注意力,心里除了更乱之外没有任何帮助。那天和自己在一起脸色那么差,是因为发病了吗?没有心脏给他移植,现在的他等于就是一只脚已经迈进了鬼门关。是很快,即使没有父亲的反对,也要失去这个人了吗?
褚俊给贺司潇打了一个电话,约他一起吃饭,说有案子的事情。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撒谎,是怕这个人拒绝自己吗?听说在这个阶段的病人都是很敏感地,尤其是……几乎已经放弃了治疗的人。
贺司潇没有提出什么异议,不过他只有一个中午的时间,褚俊说他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