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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第2页)

草花开始为楚一凡准备回城的东西,也无非是一点咸鸭蛋、一点蘑菇、一点木耳、一点干菜,还有点核桃、山里红,都是庄稼院和山里的东西,虽不值什么钱,但城里人不一定吃得到这么地道的,让他们尝尝。草花已经开始把楚一凡的家人当成了自己的家人,她不能让楚一凡空着手回家。

入了冬以后,碾子的心情就像今年这个冬天一样,干干巴巴地冷。

整个一个秋天,碾子都在和那个姓楚的小子较劲,虽说每次都是碾子赢,也让姓楚那小子丢尽了面子,但碾子总觉着什么地方不对劲,他自己赢了面子可心里却不痛快。这当然有草花的原因,草花对他的“胜利”根本不屑,反而离他越来越远,这谁都看到了,碾子自己也看到了。

但碾子心里懵懂地感觉到,令他不痛快的一定还有别的原因,是什么,他却说不清。姓楚那小子好像根本不在乎输赢,又敢拼命。那小子输了面子,脸上却还是挂着笑容,走路的时候,身子还是那么挺,一看就是个城里人,一看就跟他们这些农村青年不一样,说话也还是那么文质彬彬的,就像没输过面子一样。这就跟乡下人不同了。农村的年轻人,要是在村里、地里或场院里,互相打了赌,输了面子,是好多天抬不起头的,面子太重要了,人们会永远拿他这个事当话柄。

可楚一凡不在乎,清水河屯的人们好像也都不烦他,也不难为他。难道就因为那小子是知青吗?知青也是五尺高的男人啊,有什么特殊的?这也太不公平了吧?

更让人可气的是,别说草花,就连村子里别的姑娘,看那小子的眼神都有点不对。这帮犯贱的丫头,难道都想找一个城里的男人吗?碾子在心里骂着。

骂归骂,碾子在暗地里,也想学一学楚一凡的样子——走路,说话,看人,包括脸上的笑容。可是人们不买账,有人看着他像是很奇怪的样子。也有小孩子跟在他后面走,一边走一边笑,他回头的时候,就哄一声散了。打头的老李实在,老李笑着说,碾子,当了兵才板板的哪,你不是没当兵嘛,怎么像个木头啊?

碾子不在乎,还是坚持着。他只是想不通,怎么回事呢?怎么有点学不像呢?怎么自己也觉着别扭呢?他以往都是平头的,现在也留起了略长的头发,虽然跟姓楚那小子的头发还不一样,但也慢慢地接近了。碾子本是个结结实实的五短身材,就是乡下人常说的“车轴汉子”,这种人其实留平头是合适的。现在留了这样的头型,倒显得有些不伦不类。可是没人敢说他,因为碾子现在火气很大。

只有张队长一个人敢说。张队长说,你把那个头给我剃了去!像个什么玩意儿!不三不四的。

张队长骂人,碾子倒不生气,只是心里还想不通,十分想不通。他说,叔,那帮男知青不都是这样的头发吗?

张队长又想骂,想想扑哧一声笑了。说你小子,有毛病了。得了,我也不骂你了。你要是听长辈人劝,就听我一句,我这个岁数了,啥没见过?啥事看不懂?你呀,谁也别学,你就是个碾子,你这个碾子原来那样挺好,早晚,有姑娘看上你。可你要照现在这样走,你悬了。

碾子一笑说,悬啥悬?现在姑娘不是都愿意看上这样的吗?有什么呀,不就是头发长点,走路挺着点,说话带点笑,别骂人,整点书上的词儿,再会唱几句黄歌,再穿一件旧军装——对了,我还没军装呢,我说哪不对嘛,我得整件军装。 。 想看书来

恋曲1976 十(4)

碾子像是发现了一个天大的事儿一样,拍了下脑袋,说对!就是军装!

张队长张了张嘴,看着碾子,半天没说什么,一转身,闷着头走了。走出去几步以后,才结结实实地骂了一声,妈个巴子,我都不知骂谁了。

张队长骂完了,抬起头,眯着眼看着远处哗哗流淌的清水河,嘟哝着说,世道要变了。

碾子听到了张队长的骂声。他咧了下嘴,想笑一下,却没笑出来。

心像这个冬天一样干冷的碾子,没有心思笑。他也不管世道变不变的事,他一心只想着与草花有关的事。现在,与草花有关的事,就是整一件像姓楚那小子穿的一样的旧军装。碾子为自己这个突然想到的想法弄得很兴奋,他说走就走,去了二英子家。他要借二英子那辆八成新的凤凰牌自行车,上公社。

要整旧军装,得上公社找一个人。那人叫“三皮”。

公社离清水河屯二十八里地,清水河屯的人上公社,一般是三个办法,一是走六里地到公路,坐途经此地的长途客车。二是骑自行车。三是坐队里的马车。碾子选择了骑自行车。

可碾子却没能骑上八成新的凤凰牌自行车,因为二英子不借给他。

二英子是草花最好的朋友,因为草花的关系,她也讨厌碾子。草花与知青小楚的相好,令二英子觉得既新鲜又羡慕。她自己没有勇气做出这样震惊全公社的事,但她坚决地支持草花,好像草花就是她自己。碾子为了得到草花,想出了整治小楚的办法,很卑鄙,她自然是坚决地站在草花一边。所以碾子来借自行车,她当然不能借,不但不借,还态度鲜明,不然还叫什么朋友?

碾子没有借到二英子的车,只好骑了张队长那辆破永久。破永久当然不比八成新的凤凰,一路哐当响着,让碾子心里更烦。

三皮是个能人。在一九七六年的冬天,他还能搞到一件旧军装,他就是个能人。公社里很多人都知道三皮这个人,据说他在县里,在省城,都有门路,据说他还能搞到白糖,能搞到猪下水,还能搞到出厂价的大生产香烟。

碾子在公社对面的向阳饭店请三皮吃饭。向阳饭店是全公社最大的饭店,有大米饭和炒菜,还有饺子,有小烧酒,还有用大碗盛的生啤酒,运气好的时候,还能赶上用大锅酱煮的骨头。现在,碾子和三皮,就是一边用大骨头下酒,一边说着碾子的事。一九七六年的向阳饭店,生啤酒五分钱一大碗,酱骨头三毛钱一大盘,肉片炒干豆腐两毛五一盘,溜三样五毛五一盘,土豆干炒茄子干两毛钱一盘,骨头汤是管够的。为表示诚意,碾子又加了几毛钱给三皮要了一盘饺子。在这个干冷的冬天,这样的一桌菜近于奢侈,是很丰盛的了。

不好搞,真的不好搞。三皮一边啃着骨头一边说。你说的那个,我知道,就是抗美援朝穿下来的,再往早就没有了,留不住了。抗美援朝的如果留得好,还能穿,四个兜,洗白了,也别太白,带着点黄。就那种。

碾子兴奋得直点头,说,对对对,就是那个。穿上可带劲了。我们队那个知青,姓楚那小子,穿了那么一件,人模狗样的,把我媳妇给整走了。我非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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