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要求法式料理、义式餐点,可至少要有个隐密的空间,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靠着窗,闻着窗外的夜风加机车的排放废气,偶尔还有许久不见的邻居走过,看着他们指指点点……
他发现,他不用吃就饱了。
“你干么臭着脸?”初瑟戳着他环胸的双手。
“有吗?”他微敛长睫,瞪着她愈来愈大胆的小手。
“有,脸很臭,好像我倒了你几千万一样。”
“你倒了我几千万,我的脸也不会臭。”他哼道。
“那你现在是臭怎样的?林伯伯这里的面很好吃啊。”
“你高兴就好。”见林伯伯端面上桌,他卸下臭脸,微微勾笑。
“你们现在变这么好了,不会像以前那样猫爪老鼠喔。”林伯伯回头再端来几盘卤味之后,站在他们桌旁闲聊一下,反正现在店里也没什么客人。
“猫抓老鼠?”花耀今不解地问。
无视初瑟在旁边拼命地用双手打叉叉,林伯伯提起往事可乐得很。
“对啊,以前只要小瑟到店里买面,远远地看到你来,就会咻地跑到不见踪影,回头再回来拿面时,面都糊了。”
花耀今闻言,浓眉微微挑起,饶富兴味地看着她比手画脚到一半,最后哭丧着脸垮下头,紧接着又装可爱,笑得很巴结的嘴脸。
林伯伯无视两人视线激烈交缠,把当年初瑟这一只老鼠多孬、多丢人的行径都抖出来,直到有人来买面,才欲罢不能的住了嘴。
初瑟坐立难安,嘿嘿干笑着,花耀今又露出慵邪眸色,唇角勾得很弯,似笑非笑,毛得教人全身发颤。
“……我是鬼?”他沉喃低问。
“……我才是鬼。”她粉颜好苦涩,好恨干么带他来这家离家这么近的面摊,让林伯伯把她丢脸的往事全掀出来。
“你要是鬼,我怎么会巴着你不放?”花耀今轻逸着笑,但目光却深刻地表达着——这笔账回家之后再慢慢算。“我待会还想把你带回家呢。”
她无力地咽了咽口水。“不用啦,我姐在家等我。”
其实,她也不是很愿意当老鼠的,要是有机会,她也很想当老虎,威风一下。
“这个时间,她已经在夜店了,不到凌晨五点,她不会回来的。”
“……”讨厌,他太清楚她和姐姐的作息时间。她垮下一张脸,无语的看向窗外,眸色却突地顿了下,回头喊道:“林伯伯,再给我两份干面,用便当盒装,不用盖上,我还要装卤味。”说着,她开始用筷子挑卤味,等一下准备打包。
“你要当宵夜?”
“不是。”她指了指窗外,在对面公园里有两个像是街友的男人坐在椅子上。
“我要送给他们。”
“干么不干脆给他们钱?”花耀今看了一眼,低问她。
“我怕给他们钱,他们会拿去喝酒,所以还是买吃的比较好,至少我可以确定他们没饿肚子。”
花耀今闻言笑柔魅眸,由着她去张罗。待两人喂饱肚子之后,他陪着将干面送到街友手中,再送她回家。半个钟头前,她还可以为了两块豆千跟老板卢了老半天,但半个钟头后,她却很甘心地免费送上食物。
也许她因过度爱财而显得穷酸,然而她爱财却也乐于助人,她会如此爱财也是因为她曾经失去,他全能了解,也会更加珍惜呵护她。
不过就不知道,她对他这位失而复得的邻居,会不会加倍呵护珍惜了。
“我家到了,你可以回去了。”走到家门前,初瑟掏着钥匙,连一杯咖啡都不想请他,免得他有机会秋后算帐。
“我家也到了。”他指指隔壁。
“咦?”初瑟瞠圆水眸。昨晚,他送她回家时,她完全没发现。“你搬回来了?”
“对,我搬回来一个月了。”
“嗄?”
“而你,居然到现在都没问我一句‘现在住哪’?小瑟,我怀疑你根本不重视我。”好像可有可无,一点都不重要。
“再过两天,我要回美国一趟,所以,我觉得我们应该趁现在好好沟通一下。”说着,花耀今迳自搂着她的肩往隔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