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他会知道?为什么事隔三年,他还记得?
花耀今看着总是畏缩逃避他视线的女孩,此际正傻愣愣地把疑惑写在眸底质问着他。
“你快二十三岁了,这几套衣服,就当是我代替你爸妈送给你今年的生日礼物吧。”
初瑟呆掉,心酸酸的,眼睛烧痛着,突然觉得想哭。
她从没想过,这世上除了姐姐以外,还会有人疼她……但疼她的,怎么会是那个被她视为天敌的机车男呢?
她错怪他了吗?
事实上,并没有。
他还是很机车,蓄意恶整她。
初瑟身穿精致套装,脚踩着刚败来的三寸高跟鞋,随着花耀今来到饭店特别会馆,发现这是一间私人俱乐部,占地至少百坪,摆设得像是欧洲的沙龙风格,且正在进行豪赌。
他说,她当侍者,只要捧着香槟在几张赌桌问来回即可。
哪有这么简单?
里头侍者一大堆,全部清一色穿着白衬衫配黑色半围裙,哪有像她穿得这么高档的?转眼间,她又被排挤了……讨厌,她真的有这么顾人怨吗?
没人要理她,她就算扬着笑脸,也被当成空气,到最后干脆就尽职地不断在整个会场里来回走,走到小腿都快抽筋了,而他就坐在沙发上,与人慵懒攀谈,举手投足间是成功企业家会展露的自信丰采和从容自信。
当他微噙着笑时,眉底眸间满是诱人神采,慵邪的气质像个坏坏浪子,可偏又莫名性感,如此强烈的存在感,让人无法漠视如发光体的他。
如果他不要那么坏心眼地老是要整她,其实……她会愿意承认他长得还满不错的。
如此忖度着,忽地,身后莫名遭到撞击,她失去平衡地往前扑,却死命地抓着搁放几杯香槟的托盘不放,结局就是玉石俱碎的匡啷一声,俱乐部内瞬间静默,几十双眼同时看向她。
她羞赧地想要用手撑起自己,但在手掌预备往下压时,发现有人一把将她扶起来,黑眸正漾着火的瞪着她。
“对不起,我会马上整理好。”初瑟难过得垂下脸。
“谁要你整理?谁让你抓着托盘不放?你知不知道你刚才是把手撑在碎玻璃上头?如果压下去是会见血的。”花耀今微恼道。随即朝后使了个眼色,道格立刻派人整理现场,下一刻,他竟将她打横抱起。
初瑟下意识地想要尖叫,但当他的肌肤碰触到她的瞬间,厚实宽广的怀抱恍若成了北极冰河,而她则是不慎掉进冰河,瞬间解冻的雪蛤,就连话都一并冻结。
“你没看到满地碎玻璃?”他没好气地吼。“想变成刺猬?”
不……她现在是雪蛤,一跳出水面,立刻就会冰冻成石。
热闹的夜,纷扰着,夜店里充斥着金属音乐,重而沉的鼓点适时地掩去吧台前一男一女特意低语的音量。
“……其实,我觉得应该把一切都告诉小瑟比较好。”站吧台内的初明递了杯酒给花耀今。
店才刚开门,里头就只有他和道格两个客人。也许不能称他们为客人,因为他们是来这里等初瑟下班的。
“有什么好说的?”他啜着酒,唇角勾起慵懒笑意。
“你该不会是很喜欢,小瑟一看到你就害怕的模样吧?”不,不该用疑问句,而是用肯定句才对。
认识他三年,虽说他的笑总是浅浅的,但谁都看得出他笑得真诚,唯独面对小瑟时,那笑意总添了分狡黠,老是吓得妹妹退避三舍。
“也还好。”逗她发慌是不错,但要是像昨晚那样僵硬,就教人有点生厌了。
“我就是不懂,为什么我们的关系会因为一只甲虫而走到今天的地步?”
“她怕所有的昆虫。”
“那她当初干么看昆虫图鉴?”
“……她在找报告资料。”初明好心地告诉他答案。
六年前,那档好笑的事,她可记得一清二楚,因为小瑟吓到当场抓狂,又跳又叫的,完全失控,没了平常的拘谨和冷静,让她笑了好久。
花耀今顿了下,哭笑不得。
“那也没必要用那么憎恶我的眼神看着我吧?一副好像我很故意的样子。”就那眼神惹恼他,诱他一路走进不归路,不小整她,总觉得对不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