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君,胜败在此一举,随我破阵!”
说罢,小屠子一夹马腹部,催动坐骑发动。
小屠子一马当先破敌,杀了个七进七出……
不不不,那绝不可能。
三百具装甲骑分作六个锋矢阵,又由三阵一前两后摆开,成左右两个各有一百五十骑的两个大阵。
另五百骑,亦以五十骑一阵,共十阵,次第伴随左右侧后。
小屠子作为主将,还是老黑的世子,谁也不愿让他带头突阵,所以,他这一阵是被护在当间的。
那两个矛头又是谁呢。
左边一个,王可是也。这厮从毅勇都转来忠武都,领了一队五十人的具装甲骑,此刻则做了一个矛尖。
右边一个,姓高名延曹,有说是渤海高家子弟,亦有云是妫州高家远支。数年前毅勇军在幽州募兵时,投在郑大帅帐下。年方廿一,身长六尺三寸,资体雄异,骁勇绝人,可力掼奔牛,手止奔马。
柏乡一战,高延曹曾随郑大帅纵横驰奔,积功在忠武都领一队战骑。
一声令下,王可、高延曹立刻引兵前出,手中丈八马枪,做了全军排头。
高壮的战马,驮着骑手装具加上自重好有一千几百斤,只能徐徐加速。由缓走到快走,要直至近前一二百步才发力冲刺。
休看这八百骑人少,可都是勇士中的勇士,英雄里的英雄。借着风雪掩护,忽从梁军侧后突出,立时就成了战场的焦点。
其实梁军自出营以来,走得稳稳当当,打得很有章法,不辍强军威名。但是,你架不住有个草包的将军害人呐。
杨延直被军将们逼着离营出来,懵登转向走了这几里地,又被辽贼反复袭扰,一会儿走,一会儿停,他强打着精神指挥调度,其实早已心力憔悴。
尤其辽贼大队贴近,杨延直更是两腿筛糠,也就是坐在马上看不出来罢了。
下面的军将们看他干啥啥不行,坑人第一名,真是将他恨之入骨,完全是因为现在都在一条船上,才没跟他翻脸。
也是因为风雪渐大指挥不便,也是底下军将们对他是全不服气,也是杨延直草包,又或者是因为敌骑骚扰强度加大,总之,后面两次调度就有点错位。
风雪渐大,辽贼围着军阵来回驰突,梁军从上到下,越来越不耐烦。只是张全人少,梁军虽然左支右绌却没出大篓子。
跟在后头的郑守义距离稍远,隔着重重风雪看不真切前方情况,没能及时发现梁军指挥上的这点混乱,这也是杨延直运气不错。
偏在此时,杨延直的将旗立在阵中偏后。
听到侧后有如雷的蹄声奔近,杨延直把眼去看,便见一银甲将领着万千虎贲从雪幕中杀出。带着疾风,那逼人的气势如火如浪,烧得杨延直面皮发烫,心里的那根弦立时就断了。
毫不犹豫,杨彦直是拨马就走。
身边的擎旗忠于职守,看杨将军跑了,也跟着就追。
好么。
梁军将士前排的被敌骑吸引不假,但是后排的却是耳聪目明。
尤其侧后的这边本身就多是随军的辅兵夫子,就是全军的短板。发现身边有奔马来袭便已胆寒,没回过神,又见自家主帅的将旗都跑了。
大伙一看,还等什么?
快跑吧。
溃乱,从梁军的后阵开始,迅速席卷全军。
只片刻,就彻底溃乱了。
王可与高延曹作为全军的矛头,就如毅勇军中的那些前辈一样,将长槊举平,调匀呼吸,转眼就撞进了溃军。
杀吧!
虎入羊群呐。
一泄千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