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先知。”顾怀翼笑道,“我只是觉得你会跟着我一起去,而且,你认为尚都高层会这么简简单单的放夏婕竹离开?要是这么简单的话,尚都早就崩溃了。”
“对,是我大意了。”唐术刑点头,知道自己犯了一个极其低级的错误。
“你会不会阻止我?”顾怀翼忽然停下来,看着唐术刑问。周围依然环绕着那些教徒口中诵出的尚都誓言。
“阻止你什么?”唐术刑问。
“复仇。”顾怀翼立在那,看着唐术刑的双眼,希望能从对方的眼睛中找到真正的答案。
“我如果阻止,你就不去做了吗?”唐术刑只是反问。
顾怀翼微微摇头,唐术刑深吸一口气,继续上路:“那你还问。”
两人又一直步行了近一个小时,才进了清莱府中心,沿途他们所看到的不是白衣教徒,就是被佣兵堆砌在一起的尸体,尸体没有被分开。被暴徒杀死的平民和教徒的尸体。被士兵们击毙的暴徒们的尸体全部混在一起,周围飞舞着大堆的苍蝇和其他不知名的昆虫。
房屋、墙壁、电线杠、交通工具上全是枪眼,部分房屋因为暴徒汽油瓶的袭击,早就被烧得只剩下框架。路上几乎看不到一辆完好无损的汽车。零星的枪声依然在城中不时响起。那些三五成群朝着沙丰方向走去的教徒们已经麻木了,不会再因为突然响起的枪声而吓得缩进角落中躲避。
只是一夜,一夜间。尚都就将原本自己得靠郑国渊控制的清莱府给牢牢抓在了手中,而且周边的清孔、湄占、潘|县都被他们用相同的方式控制,将这些已经形成了无政府状态的城镇纳入了尚都的地上版图之中,还将大部分来这里的人,变成了他们的教徒。
这些忠心不二的教徒们,在获得平安之后,一部分开始决定去尚都朝圣,另外一部分则留下来,照顾着那些并不是教徒的人们,试图用这种人类最基础的情感方式去说服他们成为自己的同伴。
宗教是可怕的,越是简单的所谓宗教越可怕,整个尚都教的中心理念就是末日论,经文诵词也只有那么短短一句话,即便是这样,这个教派的人数却在以几何数字攀升。
唐术刑觉得很奇怪,八方和沙曼动力联合,控制了大半个非洲,而在非洲海峡对岸的欧洲只树立起了一道道防线,加强了海上的巡逻,对非洲内部发生的事情根本视而不见。他们并不是不顾及自己在非洲的利益,而是现在除了保证自己国内的安全之外,再无暇顾及其他的事情。
顾怀翼四下找着可以使用的汽车,而唐术刑则心急如焚地想借这个机会去阿玥的酒吧,联络下詹天涯或者田夜寒,将沙姜王的消息告知,同时希望田夜寒加快建立那支佣兵部队的速度,否则便真的来不及了。
“这辆车还能用!”顾怀翼发动了一辆破轿车,那轿车连标志都丢失了,根本看不出来是什么厂家生产的,只能从发动机那如撕布般的破烂声音可以听出,有一定的年头了,只是希望能撑着开到曼谷。
两人上车,先开向阿玥的酒吧,但酒吧已经关门了,大铁链子锁着门,外面的大铁门也死死关上,周围也没有尸体和血迹,看来在事发之前阿玥带着阿玲就离开了。
“这下麻烦了。”唐术刑从车内看着紧闭的大门,“这婆娘一消失,我们根本不知道该上哪儿去找她。”
“那边有个人,好像是个佣兵。”顾怀翼看着前方高墙拐角处有个佣兵在那探头探脑看着他们,手中提着一支ak200突击步枪,但并没有试图攻击他们的举动。
“我下车看看。”唐术刑从袋子中摸出一支手枪,上膛后插在后腰,然后开门离开,举着手朝着那名佣兵走去,而那名佣兵在仔细观察了车内的顾怀翼之后,并未举枪,而是示意唐术刑将手放下来。
“你们一个姓唐,一个姓顾?”佣兵操着国内南方口音问。
唐术刑点头:“对。”
“我有个口信带给你。”佣兵看了一眼酒吧,“酒吧老板娘让你们有事去曼谷素坤逸找她,她在那里有个酒吧叫‘出色’。”
“就这些?”唐术刑又问。
“就这些。”佣兵点头,就在唐术刑道谢转身要离开的时候,佣兵又问,“你们两人就是那两个悬赏很高的通缉犯吧?你们真的是中国人?”
唐术刑转身朝他笑着,一直故意背在身后的手,冲着车内的顾怀翼比了一个手枪的姿势。顾怀翼示意,已经将上膛装好消音器的手枪放在了一侧。
“你认错人了。”唐术刑摇头道,“我们不是什么通缉犯,只是被困在这里的游客。”
“嘿,你知道酒吧老板娘让我带给你们这条消息,给了我多少好处吗?”佣兵笑道,“一根金条。我想你们这条消息既然值一根金条,那么收消息的人恐怕就更值钱了。”
佣兵靠着墙笑着,此时从隔壁二楼上立即冲出来两个手持突击步枪的佣兵,顾怀翼身后的小屋拐角后方也冲出来一人。将枪口对准车内的顾怀翼。并且喝斥他举起手从车内慢慢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