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家,奴家作证,柳少爷自从昨夜起就一直待在奴家的屋子里,没出门过半步……”**身旁的一个风尘女子娇怯怯地说了一句。
“大人,维宁所言句句属实,决不敢有半句隐瞒。”
楼世礼看他一眼,挥了挥手转身而去:“秦大人,你留几人在此看着,详细的等验过尸以后再谈。”
戚长缨正要跟上去,忽然被人一把拉住,她一看,拉住她的竟然是那柳维宁:“这位姑娘,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戚长缨顿住,看他一会儿,倒是一点印象也没有,心道她堂堂仙人怎会与他种这带着一副荒淫之相的低劣凡人有交情?于是挣脱了他道:“公子认错人了,我从来没见过公子。”
谁想柳维宁又一把拉住她,幽深着双眼道:“我们一定在哪里见过。”
“啪”地一下,柳维宁吃痛撒开了手,手背上立即浮现出一道醒目的红痕。
楼世礼将扇子合在手心,看也不看他一眼,目光落在戚长缨脸上:“你走是不走,晚了我可不会特意派人去接你。”
第019章
几日之内,萧京出了数桩命案,闹得上上下下人心惶惶、官民不安。
当整个萧京城中的人都在为连环凶案辗转反侧、寝室难安之时,独独戚长缨一人忧虑的是该如何找机会去跟楼世礼提傅家诗会之请。她一大早去楼世礼书房找他,撞上他和秦朝燕在谈事,就耐着性子在屋外候着。
谁知他们二人一谈就谈到大中午,那扇门动都没动过一下,她正纳闷儿怎么这两个凡人不吃不喝一上午都不要紧,这些卑贱的肉体凡胎不是一时半刻都不能缺水缺食的么。又等了大半个时辰,戚长缨耐心耗尽,提步欲走,忽然眼前飞快掠过一团黑色的影子,在门口飘飞了一阵,咻地一下钻入了窗缝之中。
不好,有鬼!
戚长缨情急之下破门而入,果真瞧见先前那断手断脚的女鬼飘在桌案上。
楼世礼抬头看她,语气不善:“你做什么?”
“我……我……”戚长缨磕巴不已,“我是看二位大人在房内连待了好几个时辰,担心你们为了谈事儿憋着自己,忘了去解内急……嗯,这样很伤身……”
秦朝燕脸一红:“这……”
楼世礼与她认识不是一两天,一向知道她厚颜无耻胜于寻常女子,不过这一回还是被她震住,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方才开口道:“出去——”
戚长缨真想把自己的舌头给剁了,说什么不好偏偏说是内急……想必是在凡间待得久了,心智减退了不少……她呐呐应了一声,狠狠盯了那女鬼一眼才慢吞吞合门出去。
戚长缨退到屋外,本想用仙葫芦吸那女鬼,忽然记起前些日子她刚用这葫芦装了那狐妖,要过一百个时辰方能净其妖煞之气再作摄魂制妖之用。她双手抱胸思索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法子,于是抬起脚就猛力往地上跺。
她这几脚是用了仙力的,看起来没什么稀奇,实则是把地下震得翻天覆地。一道白光闪现,显现出上回遇见过的那个地公。地公摸摸脑袋,头痛欲裂道:“你这臭丫头怎么这么用力,我又不是聋的。”
戚长缨牙齿咯咯地响:“废话少说,你要是不帮我,我立马就放这个大妖怪出来吃了你!”
地公看到那妖石,拿手一挡连连后退:“别别别,上仙有事尽管吩咐,小的一定赴死不辞!”
“咳咳,现在先不说这个,那屋里头有个女鬼,我想抓住她,却进去不得,你有没有什么法子让我在外面就能制住她的?”
地公动了动头,轻微感知了下,疑惑道:“这屋又没有什么厉害的结界,上仙怎么会进不去?”
戚长缨白眼一翻:“里面有两个凡人,不能让他们看到我施法,你就说吧,你有没有什么法子能引那女鬼出来的?”
“上仙还真是问对了人,”地公伸出手掌,摇掌变出一个小瓶子,“上仙是自琅琊门过到凡间的,想必是认识这东西的。”
戚长缨见那瓶子的瓶身透明,其中盛着青黑色的液体,那液体浓稠,还冒着烟气,她一见便知这是她下凡经过冥界地界时看见的那条冥河里的水,不由吃惊道:“你怎么拿到这冥河河水的?”
地公得意地一笑:“用根绳子系着,吊着这琉璃石瓶,沉下去灌满了再提上来便可。”
戚长缨接过瓶子,对这地公有几分刮目相看:“冥河河水是极寒极阴之物,一般仙身不纯者碰了都可能会丧命,你犯这么大的险取这河水做什么?”
地公少了好几分笑意道:“小的平日里充自己是个小仙,自个儿却是知道自个儿是几斤几两的,这地方也不太平,我要想安安稳稳地在地下住着,总还是要留有一点儿厉害的东西平日里作防备用的。”
地公这话说的倒是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