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客们都伸了脖子,睁圆了睛,眼光勾勾地盯着丁非凡,但脸上的表情却不一样。
有的人在想:“该不该替丁少主出五十两银子付帐,做个和事佬。”
在这个世道里,金钱可以买到一切,但买不到经验世故。经验世故是用生命和鲜血累积起来的。但有经验世故的人,却又不一定要用自己的生命和鲜血去累积。
他已抢出了爹爹丁不一,随后又抬出了白赐天、太乙真人和袁功勋,如果素花酒橇的一个小小管事都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今天他这衣服就脱定了。
他浅笑道,脱下了外衣,然后是上衣,再就是长裤。
他只剩下一条*。他脸上依然挂着一丝微笑。
他还存有最后一线希望,希望素花酒楼不会对他动真格的,在最关健的时候,会给他。准确地说是给他爹爹丁不一个面子。
管事开口了,抿紧的嘴唇里吐出了两个字,但这两个字声音不大!
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盯着管事嘴的眼里闪出了厉芒。他虽然和爹爹丁不一一样,是个玩世不恭,凡事都拿得起,放得下的汉子,但要他真正赤身从这里爬出去,这叫他实在无法接受。
他真想动手,忍耐已到极限。
他捏着裤头,左右为难。
他从未为自己做过的事后悔过。现在却后悔了,他后悔不该喝这么多的酒。有人上楼来了。
所有的人目光都转向梯口:是谁在这节骨眼上闯上楼来?
来人竟是傻小子任焉梦!
任焉梦的眼光从厅中扫过,最后落在丁非凡脸上:“我的马怎么不见了?”丁非凡苦笑道:“你的马不见了,倒不要紧,我的裤子若被脱下可就够惨了。”
任焉梦又哦了一声,露出惊奇的样子:“吃这里的酒菜,要付银子吗?”
管事脸色变了变,随即道:“因有人已经替你付过了。”
任焉梦点点头:“付给了,你叫那个替我付银子的人,把丁少主的银子也一齐付了。”任焉梦搓搓手:“因为我想借他的马骑。”
说完此话,他衣袖一甩,转身踏下楼梯。
的确,有时候他是个聪明绝顶的。
任焉梦登登地下了楼。丁非凡衣冠不整,拎着宝剑,跟着窜下楼梯:“哎……等等我……”
管事退回到楼堂内柜门帘后。
苏定明正透过帘疑缝瞧着楼堂,双目中射出的精光,冷厉如电,棱芒刺人。
管事扁扁嘴,低声道:“为什么要放他走?”管事顿了顿道:“这样一来,痴儿岂不是太惹人注意了?”
苏定明沉吟了片刻道:“主公的意思就是要引起人们对痴儿的注意。”
任焉梦解开系在木桩上的白马缰绳。
“我请你吃饭,你借马给我骑。这是很合理的事。有什么不行?”任焉梦一嚷着,一边跃上了马鞍。丁非凡急了,手中长剑在地上一撑身形骤起飞向任焉梦:“别走!”任焉林右手挽住绍绳,扭回头。
这是一招无解可击的进攻招式,天邪剑中的绝式,无论对方如何还击,这一招残剑绝式,都将应对方的变化而主化,置对方于死地。
他一定得要夺回白马,情急之下酒也醒了,天邪残剑的绝式也使出来了。
连鞘剑刺向任焉梦背心。任焉梦没有任保还击的举动。
这小子真是个傻瓜?手中虽是连鞘剑,若是戳中背心“神道”穴,这小子不死,也得要落个终身残疾!
鞘头已触到任焉梦左后肩上,丁非凡身躯落向马鞍,口中团着舌头:“得……罪……”
任焉梦左手突扬起的马鞭戳中了他,位置正是左肩头,只前后部位不同而已。“冬!”丁非凡跌倒在两丈开外的一滩污水中。
招式相同,后发先至,这就是这痴小子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