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刚看上一叟,忙又低下头来,只觉有烧得烫人,心扑腾地狂跳,一阵阵晕眩。
她不敢抬头,只是埋头一个劲地往锅下添柴。
“闪开!”白发老头的斥喝声。
余双仁倏地往后一退,跃出数丈,贴靠到石壁上整个石窟中,漫开了浓浓的水雾和难闻的药味。
余双仁贴在壁上不敢动,几点水珠溅到她脸上疼痛难忍。
然而,她除了水雾之外,什么也看不清楚。
她看到了任焉梦,他正裹着条白浴巾,跪在石台上的石椅前。
石椅中坐着已穿好了大行宫宫服的白发老头,他右手掌正放在任焉梦头顶上。
她刚想到这里脸又红了,她已意识到了自己对他的关心。
白发老头沉声道:“你知道为什么要让他来见我吗?”
余双仁摇摇头:“弟子愚昧无知,还望宫主指教。”
余双仁困惑地:“为了我?”
白发老头头道:“不错。老夫刚才已冒险给他打通了神阳大关,不过刚才情形十分危险,你一个劲地加火,根本不听老夫指令行事,险些把这小子煮熟了。”
余双仁眨眨眼:“弟子仍不懂宫主所说的话,宫主为他打通神阳大关,增补功力,这与弟了有何关系?”
余双仁双目顿时,闪出灼炽的冷焰:“他来了?”
白发老头冷冷地道:“是的。他已到了平都山脚。”
白发老头悠缓地道:“凭你的功夫还不是他的对手,但你若有了痴儿……”
余双仁跨前两步,复又顿住:“宫主,男女授授不亲,弟子为他穿衣……”
白发老头摆摆手道:“他是个痴儿,不要紧的。”
余双仁拿起搁在石台旁的衣服,走到任焉梦身旁:“任公子,请穿衣。”
任焉梦仍跪着没动,似乎没有听见。
她没再犹豫,动手解开他的浴帛,替他穿衣。
西坡。十里亭。
亭子已经歪斜,亭解已坍去一方,说不准哪一天会倒塌。
小亭下方,一条人影,是一个身材矫健的中年人,穿一件灰布直裰,头上缠着方巾,面目清瘦俊秀,嘴角总带着一抹微笑,给人一种豪放木羁的感觉。
余双仁变了腔调,沉声问道:“你就是那个扬州十里坡桃花园的少主,花花公子丁不一?”
余双仁眸子里闪出两道火焰:“丁不一,你去死吧!”
话音未落,一道刀光裹着一团劲风,已朝丁不一头顶匹练也似地斩浇。
丁不一立在原地,纹丝未动,右手的剑斜空中,剑尖上挑着余双的蒙面布。
空中的月光忽然亮了些,刀与剑上的光华也更亮了。
丁不一凝视她,眼中闪着一种异样的光彩,缓声道:“你是谁,为什么有刀王玄武君的玄星刀?为什么懂得隐君庄的游龙剑示?”余双仁苍白的脸更白了,眼中露出惊恐之光,手中的刀垂了下来。
殊不料,虽是如此仍不能得手,反而将自身机密全部泄露,她怎不心惊肉跳。
任焉梦淡淡地道:“他并不想杀你,也没有伤害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