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上飘来一只篷舟。
篷舟头上跑出一人,向岸上看了看,挥了挥手,回应一声:“来啦。”
篷舟不很大,但走水路载七、八个客人,不成问题。
舟头上立着一名戴着斗笠的船夫:“客官可是要搭船?”
船夫道:“几位客?”
余双仁道:“两位。”
船夫又问:“可是夫妇?”
她承认与任焉梦是夫妇,为的是上船后好照料他。
船夫道:“好吧,请二位上船。”
船夫挥挥手,叫船夫稳住船身,然后与另一名船夫一道,将一块两丈余长的跳板,搭到了沙滩上。
他怎么痴呆得连话也听不懂了?
余双仁心里充满了同情,扶住他道:“走,我们上船上。到了船上,我烧炭火给你烤。”
船舷上的船夫往下伸着手:“你丈夫生病了?”
他语气很关切,脸上还带着一丝和善的笑意,但打量着任焉梦的一双眼光,却像利刃一般冷森锐利。
任焉梦踏上跳板,不知怎的他有脚有些发抖,似乎站立不稳,余双仁只好托着他的腰,心里透着几分奇怪。
“呀!”任焉梦突地一叫,身子往后退跃。
“扑通!”船夫掉入了冰凉的水中。
任焉梦跃退到了沙滩上,瞪着泛红的眼,只说两个字:“杀气……”便仰面跌倒倒在地上。
八人飞入沙滩,立即围成圆圈,将余双仁和任焉梦围住。
八名精壮汉子,八件白色对襟短褂,八条白色扎头巾,八把钢刀刀柄上缠里白色绑布。
船夫从中腾地跃起,掠上沙滩,他头上的斗笠已不见了,白头巾还在淌着水,脸色阴沉,已不是刚才那逼和善模样。
船夫冷冷地余双仁道:“余姑娘,不用我说,你也该知道怎么办?”
船夫从衣袖里摸出块竹牌,往地上一掷:“你们是不是叛贼,我不管,我只是在奉命行事。”
余双仁板起脸:“这么说,我们连申辩的机会也没有?”
船夫冷冷地道:“你们除了死,已无路可走。”
沙滩上火光摇曳,人影在地上晃动。
单凭这一手掷火把的功夫,便知这八名白带营杀手,都是一流好手。
船夫手按住腰间,摘下了一对流星锤。
“百炼流星瞿昂夫!”
余双仁已感到了凶多吉少。
双方正待动手,忽然篷舟上传来一声清喝:“这么多男人欺辱一个女人,不感到害羞吗?”
瞿昂夫扭转头,发现原来是个搭船女人中的一个。
他正待斥喝回话,只觉眼前一花,香风拂面而过,那女人竟已站在了圈子中。
另三个女人身形一晃,眨眼之间,也都站在了圈中。
她心中冒起了一股令她血液冻结的寒气。
四女人已不是上船时的村妇和老太婆打扮,四人都已恢复了本貌,螺髻高耸,环佩叮当,杏眼桃腮透着无限春意,年纪虽已都是四十左右,却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看上去一个比一个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