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千古冷声道:“别装蒜了,把你包里的血龙刀拔出来?”任焉梦正点道:“包里的宝刀是参加赛刀会的,在赛刀会前谁也不能动它,你不能,我也不能。”
他虽在恼怒之中,但仍不失九环庄庄主和武林成名高手的高度,他不屑用刀去对付一赤手空拳的后生。纪莲丽没有迟疑,立即解下系在腰间的剑,伸手递向任焉梦。
“怎么,怕这剑不称手?”纪莲丽冷冰的口语中带着明显的讽刺。
汪焉梦扁扁嘴:“我说过我不会武功。”没想到任焉梦居然肃起了面容,一本正经地道:“好,我就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来对付你。”
洪千古愣傻了神。
任焉梦随意摆了个架势:“你出刀吧。”话音一顿,又补上一句,“若我赢得了你,你可要把马还给我,不准赖皮。”
纪莲丽将莲鞘剑往草地上一插:“任公子,你既不用兵器。我也不用剑,你若接得下峨嵋连绵掌一掌,马就还给你。”任焉梦翘嘴道:“你们别争啦,谁先来都一样,快动手吧。”
轻描淡写的一掌,无风无声,只是在扬起的袖卷中,有一串飘曳的掌影,飞向任焉梦右胸。
他认为他已没有再用刀的机会了,武林中能接得下峨嵋连绵掌的人没有几个。
胡吉安眯起了眼,眼疑里闪射出刀刃般的棱芒。纪莲丽登登地退后十来步,只退到插在草地上的连鞘剑旁,双手按住剑柄才稳住身子,一股又咸又腥的液体涌到口腔内,她强忍着将其咽下。
任焉梦站在原地未动,双手仍是随便地垂摆着。
纪莲丽面色苍白,抿紧的嘴辰里透出一个字:“你也会峨嵋连绵掌?”
她的话使得洪千古和胡吉安,更是感到惊惧和不安。郭正环形如木偶,手指僵硬地挽着白龙驹缰丝中,嘴角上的那抹冷笑早已荡然无存。
任焉梦未回答纪莲丽的问话,却对胡吉安道:“你该叫郭爷把马还给我了。”
由于是快招,他身子与刀已化为一体,破空的锐啸与闪耀的电芒,形成了一道窒人的匹练,兜头向任焉梦斩落!
五虎断魂刀无刀,无息,也就无活,无生,无机,刀时尽是死亡。刀光斩落到任焉梦胸前,任焉梦依然未动。
任焉梦没动,胡吉安却突然动了。
任焉梦原地未动,只是左脚斜踏出半步,右手掌斜扬在空中!
折转过来护往前胸,他此刻恐怕早已被任焉梦的刀劈开了胸膛。但,任焉梦的手是空的,并没有刀,然而,他刚才确确实一实感觉到任焉梦的刀,扮在他的刀之前劈到了自己胸前,那是实实在在的刀,作为一个刀客高手,这种感觉决不会错。
胡吉安脸沉得要怖,瞳仁也已收缩。
任焉梦呆呆地望着洪千古,满脸是困感,他弄不懂洪千古的刀为什么会突然断了,胡吉安又为什么拉着洪千古急身后退,他还不知道自己“无形刀”的威力。
他怔了片刻,扁扁嘴道:“这回该把马匹还给我了吧?”纪莲丽靠近胡吉安一步,密语传音道:“这小子太邪乎,若留着他必是个祸害。”
胡吉咬咬嘴唇,脸上的肌肉拉起了条痕。
郭正环也取下了插在灰白毛马雕鞍旁的双钩。
胡吉安衣袖一抖,四人呼地散开,将任焉梦围在中心。这四人真耍赖皮言而无信!险诈的江湖,可怕的人心!一连串的,跳跃的意念,闪过汪焉梦的脑海。
重若万钧的煞气,使坪中的空气顿时变得滞重、窒人。
他决心已定,心火顿炽,手背上青筋高高隆起。
“除掉他。”他从咬紧的牙蓬里吐出三个冷如冰,硬如铁的字。以胡吉安等人的身份,四人联手对付一个后生,已是件失面子的事,若再偷袭岂不更丢脸?所以四人未立即出手,而是先摆开了架势。
任焉梦脸上的红晕突又消褪,变成了一种苍白。
胡吉安感到任焉梦身上发出的煞气聚然减退,然后为变得余乱。
他正待出手,忽然一人从柳林中飞出,似雁一般掠到草坪中,站在任焉梦身旁。胡吉安四人立即收起了架势,脸色微红,那表情如同偷了东西的贼被当场抓住时一样。
来的是个年轻人,身着疾装劲服,背插一把长剑,黝黑英俊的脸上带着几分傲气,又带着几分野性,嘴唇薄而显得坚毅;眼睛黑得放亮。
吕怀良谈淡地道:“来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