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冒冒!”后面有人叫她,她回过头。
明显几个人在门口处张望。许冒冒转身走了过去。
有时候就是这样,跟你有纠缠的人,就算茫茫人海,你一眼都能看到他。何况,他的存在感如此强烈———
许冒冒永远忘不了第一眼见到他的感觉,———
她停住了脚步,
跟他大概有十五步远,哦,不,再多两步,十七步,正好是她跟他,第一次见面时的年龄差距。
他站在重重人影后,
他一手随意放在裤子荷包里,唇边带着浅浅的笑意,打量着她,
当然,后来她知道,他这个时候,有多么不喜欢自己。
19
显然,他有事要外出,只是临时性接待自己。甚至有种“速战速决”之感,事情处理完,侧身就走。
许冒冒不知道他是谁,他是吴好的谁。先会会再说。
谁知,他很干脆,
“我是吴好的父亲。我儿子那截手指我想收回来。”
注意,他用的“收”。明显把她当成了外人。事实,吴小周对无关紧要的人,一向处理的不蔓不枝,直击目的。这让他的执政风格很接近现今年轻人的口味。大胆,利落。
许冒冒顿觉有些委屈。你根本没有见过我,怎么这样排斥我。自己看顺眼的人如果看自己不顺眼———许冒冒通常,有点生气。
“我是吴好的遗孀,我叫许冒冒,字文正。我丈夫的遗骨我要保留。”
她依然站在离他十七步开外,小声说。显得不那么自信。因为此刻,他的气场很强大,他的人也多,自己孤身一人。但凡现场有一个心向自己的,许冒冒声音都会稍大些。
里面的鼓点声音有点大,吴小周没有听清她说什么,朝她招了招手,很和蔼,很帅。
许冒冒不动。象个避离狼群的小羊。吴小周笑,转身走了几步,“你出来点说话,里面有点吵,我听不清楚你说什么。”许冒冒听见了,低下头,向前走了几步。他走几步,她走几步。这样子,又象只避离羊群的小狼。孤高和寡。
出来点。
“我是吴好的遗孀,我叫许冒冒,字文正。我丈夫的遗骨我要保留。”又说了一遍。
吴小周挑眉。没想这个女孩儿是如此这样。她还有字。许文正。
吴小周放缓声音,“吴好已经尸骨无存,只留下这一截指骨,他要入土为安,我们家有祖坟,他应该回到亲人的身边。”
“我就是他的亲人。”许冒冒望着他,“入土为安安的只是你的心,安不了吴好的心。”然后,就见她掏出脖子上戴着的指头,捏在手心里,“这截指头我用防腐香料已经处理过,象玉一样,它需要女人来养。我是他的女人,我用我的身体来养它,我能要它永远鲜活的呆在这个世上,吴好总有一个部分真实的在他亲人身边,他这才安心。”
这个女孩儿很特别。你看她捏着他儿子的一只指头,触目惊心,却,真情实意,倔强,一本正经。
她说话很打人,有点小小的自以为是,不过,不讨人嫌,她好像有点“交际障碍”。
可就算这样,吴小周不想可怜她,他以为这件事情很好处理。这个女孩儿如此年轻,今后总会有另外的人生,儿子一根指头只是她此刻的慰藉物,不会成为一辈子的真情。
“要不这样,我们可以一同———”吴小周刚要提出可行性建议,却这时,她的手机响起来了,
很有意思,她向他抬起一只手示意他等一下,“对不起。”然后,掏出手机。整个动作又颇为官僚,叫人啼笑皆非。
“喂,我是许冒冒。”接下来她一直点着头,“好,我马上过来,————不需要,有人送我过去———”
然后,她收了手机,“对不起,我有点急事,你能派人送我过去吗?”她皱着眉头,确实有点急。
吴小周莞尔。她比自己忙。点了点头。也不拖泥带水,他先行离开了。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