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前凑了凑,跟陈小魁说,“陈太太,张峒死前让我给你个东西。”
我一听心里激灵一下,心说我咋不知道这事呢?张峒死前我也在场啊。
陈小魁反应很大,甚至都站起身来,看着刘千手。
刘千手一摸兜,把那个双音金笛拿了出来。这笛子本该算是物证的,也真不知道刘千手为啥这么大胆,把它偷来了。
刘千手把金笛子递了过去。我发现陈小魁接过金笛子时,脸色一暗,显得很伤心。
刘千手又说了一句话,但我敢肯定,他这话瞎编的。
他说,“陈太太,张峒也说了,这一辈子他都在等一个人,但一直没等到,可他不后悔,死,也值了!”
陈小魁不理我们,又转过身背冲着我们,我从侧面能看到,她眼眶有点湿。
不得不说,刘头儿的嘴巴真损啊,而且他也真聪明,能把张峒跟陈小魁的关系猜个八九不离十,这两人弄不好是青梅竹马吧。
虽然张峒杀了人,甚至也试图杀我,可这一刻,我却对张峒充满了怜悯,觉得他是个汉子。
刘千手带我们来就是这个目的,尤其陈小魁拒客的态度也让我们知道,此地不能多留。
在刘千手带头下,我们仨又离开了。
我们开的是一辆私家车,没那么多避讳,刘千手当司机,又把我们带到了那个维修店的门前。
这时候都下午了,我们在车里等了半个多钟头,那维修手机的女子带着女儿出来了,打烊回家。今天风很大,走了一会,那小女孩说了几句话。
我坐在车里当然听不到那小女孩说什么,但女子把外衣脱下,紧紧裹在小女孩身上,她却因此冻得瑟瑟发抖。
这一幕把我感动了,而且打心里还不由的叹了一句。
其实这维修女子和陈小魁都是女人,都有一个没有爱情的婚姻,也都有亲人朋友在这两桩凶案中死掉,但维修女的苦与痛让我感受到的是一丝无奈,陈小魁的恨与妒让我品味到的却是一种邪恶,甚至还多多少少有一种蔑视感。
再往深了说,这世上哪有笔仙啊,还不都是心里的善恶在驱使么?一般人的生活,是普通而平凡的,但这也是某些人所奢求的。
在我琢磨事的期间,刘千手和杜兴都没说话,也都闷头想着,刘千手突然叹了一口气,就好像这一口把这案子牵扯出来的东西全部吐走一样。
他不再留恋这个地方,给车打着火,开走了。
在回燕山镇警局的路上,刘千手跟我俩说,明天一早,我们就离开了,回到久违的乌州城。
我被他这话一带,想到了第四人,我记得他也受伤了,不知道我们仨这次离开,他会什么时候走,更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车里没外人,我就抱着试试的态度问了一句。
杜兴一直看着窗外的景色,听到我的问话,他回头看我一眼,又瞧了瞧刘千手。
他能有这举动,我怀疑他早就知道第四人的身份了,但一定碍于某些事,他不能告诉我什么。
我就求助似的盯着刘千手,那意思咱们仨都一起的,你俩心里都知道了,却不告诉我,是不是忒不地道了。
可刘千手真就这么不地道,他只透了一点资料给我。
“李峰,咱们二探组第四人跟你有很大关系,你也别急着问那么详细了,不过当你认识他时,别被吓住就是了,因为他不是人类,也不属于禽兽,而是一个全新的物种,也有他自己的一套做人法则。”
刘邋遢这话太深奥了,我琢磨不透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当然了,我不会笨的以为第四人是外星人,刘头儿说他是全新的物种,那一定是说他的内心比常人要怪,仅此而已吧。
我们第二天一早就坐了飞机,但当我们上机后,接到了罗一帆的电话,他有些慌张,说陈小魁死了,在家里从凉台上摔下去了,经过现场鉴定,应该是意外摔下去的。
乍一看,这又跟笔仙案有联系了,可我打心里觉得,陈小魁的死是自杀,刘千手给的那个笛子,起了效果,没想到这个富商的二奶,心里还有一丝良知。
我们当然没必要为了这事下机,刘千手也真能忽悠,跟罗一帆电话交谈一通,就把这事给推掉了了,至于陈小魁的死怎么结案,我心说随罗一帆怎么办吧。
而且这次去外地协助办案,也让我们二探组在整个乌州市出了名,不仅警局的人都知道了我们的厉害,乌州市的各大媒体也报道了我们。
只是美中不足的是,媒体采访的是刘千手。我记得清清楚楚,那一晚我们仨一起看的新闻,当刘千手那鸟窝头出现在电视里时,我当场有种泪奔的冲动。
我心说刘头儿啊刘头儿,这可是上电视啊,你咋就不能打扮打扮呢,本来我们树起的形象,全被他这鸟窝头给破坏了。
尤其我更没好意思说,我还想指着这次出名去划拉一个对象呢,这下好,全没戏了。
杜兴也忿忿不平,说他可是二探组的帅哥,以后这种露脸的事,让他去就好了。我面上赞同的点点头,可心里却也把他这说法给否了。
倒不是说我不认可杜兴的外在形象,而是他很容易就一口一个娘艹的,这话要在镜头前说秃噜嘴了,毁形象的威力不比刘千手小哪去。
当然了,不管咋说,这采访已经完了,都说过去的事就算了,我也没太在乎。
这次回归警局,我们也不再像之前那么闲着,跟一探组和三探组一样,接了案子,忙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