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这次又得出省呢,弄不好都跟上次差不多,又得往远处走。但刘千手接下来一句话,无疑让我这想法破灭了。
他说上头要我们去建仓县的红罗村,配合县派出所破一起离奇凶案。
我一听建仓县和红罗村的字眼,心里一下烦起来,这地方在乌州市算是出了名的,真是应了那句老话,穷山恶水多刁民,那建仓县特别穷,尤其是红罗村,村民整体懒不说,还能撒泼,经常抱团跟政府对着干,尤其近几年,那里庄稼不咋种却发展起邪门歪道的副业来。
黄和赌在那里“崛起”的特别快,各种卖淫黄窝,各类小型地下赌庄是应有尽有。刘头儿说那里发生凶案,弄不好就跟黄与赌有关。
我倒不是小瞧那里,总觉得那种地方发生的离奇凶案,未必能离奇到哪去。
刘千手吸完烟,又把整个案件的大致经过说给我听。
红罗村有个叫小澳门的地下赌庄,那里前天来了一个南方客人,这客人面上说自己做生意,实际是个老千,他以为小地方的赌庄好骗钱呢,就在里面耍起手段来,可人家开赌庄的也不是傻子,没几次就把他指出来了。赌徒这类人最恨得就是老千,他们就一同起哄要把这南方客弄死。
这南方客也不傻,来的时候在腰间绑了一堆炸药,他就借着同归于尽的借口吓唬这些人,还趁空要逃出赌庄。
可他当时心急,撤退的时候不小心把赌庄的关公像给撞坏了,这关公像在赌庄也是有讲究的,那意思让大家诚信为先,别出老千,这么一来好了,把那些赌客都彻底激怒了,他们都说这南方客要倒霉,关公会显灵收拾他的。
本来这就是赌客们胡咧咧一嘴,那南方客也没真信,出了赌庄就往村口逃,可等他逃到村口时,那里站着一个红脸汉子,正怒视着他,还隔空对他戳了几指头。
这几指头要了南方客的命,他也想反抗,但连炸药都没撇出去呢,整个人就暴毙当场。
县派出所接到报案赶了过去,当时红罗村的村名有些激动,聚了好一堆人,正要把南方客的尸体吊在村口的歪脖子树上泄愤,却被警方拦了下来。
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跟警方交代了事情经过,还希望警方对此事不干涉,让他们自行处置这尸体,但警方能干么?就去夺尸体。
反正最后这事没弄顺当,警民双方打斗起来,警方倒是把那尸体抢回来了,不过好几个警员都受了伤,有一个当晚还被送到医院去了。
我听到有种要叹气的冲动,一方面觉得这些警察真是一群纯逗比,他们是警察啊,说上家话的,竟然被一群暴动分子给揍了,另一方面我也对那红罗村有些忌讳,连警察都打,这帮刁民胆子可不是一般的大。
我也明白了刘千手和杜兴为啥这态度了,其实要我说,这案子本身不难办,那所谓的关公显灵就是纯扯淡呢,很明显是有凶手要欲盖弥彰,弄个红脸出来,那所谓的隔空几指,一定是在打枪,或者在发些什么暗器,像弩箭这类的,我们只要赶过去看看南方客的尸体,就能判断出是什么武器了。
而这案子最大的难点就是取证调查,那些刁民不会轻易配合我们的,如何能跟他们沟通好,成了整个案件的重中之重。
杜兴这时也忍不住说了一句,他的意思,上头让我们去处理这事,明显是大材小用嘛,甚至再较真的说,这案子需要的不是多厉害的刑警,反倒该找谈判专家才对,让这专家跟村民代表好好沟通一番。
我也知道杜兴说的在理,但现在上头已经把这事交代下来了,没有谈判专家,只有我们二探组,那这案子到底接还是不接呢?
我特意问了刘千手,也发表了我的个人观点,这案子是没多大,但我们都消极半年了,也该活动活动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这说法起了效果,刘千手琢磨一番点头同意了。
我们仨都不是办事拖泥带水的人,当先中午就赶往红罗村,跟那县派出所的相关人员接头。
接头人是个看着该有四五十岁的老刑警了,我给他的评价,这是个务实的老同志,这在警局里很少见了,像他这年纪的警察,很多都消极怠工的。
这老刑警跟我们客气几句后,就主动说起正事来,还带着我们先看了一个东西。
按他的意思,这玩意从死者兜里找到的,但绝不是死者的东西,我一听来了兴趣,但看到这东西后,我整个人有些迷茫了。
第二章 厌胜作怪
这东西没多大,充其量也就指头般大小,是个小布娃娃。这布娃娃做工还挺精细,甚至连衣服、鞋子都有。
我理解了那老警察的话,一个南方客,还是个出老千的赌徒,不管从哪方面考虑,兜里都不该揣这种东西。而且看着这布娃娃,我还想起了厌胜术。
厌胜也叫魇镇,是一种诅咒类的巫术,我偶尔看过一本书,了解过它,最典型的就是用布娃娃或者木偶来诅咒别人。
眼前这布娃娃的心口和脑袋上也都戳着大头针,心口上戳了两针,脑门上戳了一针,这也跟木偶厌胜的做法很像。
我是有啥说啥,发表了自己的看法,猜测这布娃娃是凶手留下来的,算是诅咒这南方客的灵魂吧。
老警察没多说什么,能看出来,他有点迷信,我本来就是顺口提了一句厌胜术,他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这期间刘千手和杜兴很怪,他俩一左一右的围在布娃娃旁,都拿出一副皱眉思索状,刘千手还特意伸手对着那几个大头针摸了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