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缨道:“大姐就是大夫!马!”
曹昌连滚带爬地回来,驴也丢了,他深悔自己没用,被闻讯而来的甘泽揪着骂:“你还有什么用?”
祝缨道:“你别骂他!”
四下张望,把左司直的马抢了,单手翻身上马。左司直道:“你干嘛?!”
祝缨冷笑道:“他现在可没刀了,我有!”
左司直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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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缨不是个吃亏的主儿,更不是个鲁莽之人,她知道自己受了伤,但是要追踪抓人,现在是最好的时机!叫这些人一阻,再抓到人不知道是猴年马月了。如今的京兆尹可不姓王!
她一提马,绝尘而去,喂了周围与左司直同样惊呆的人一嘴灰。她循着排水沟的方向就追了过去,中途见到可疑踪迹,下马观察一番。在一处桥底下找到了此人从排水沟里跑出来的踪迹,上马继续追踪。
很快在城南一处破烂的院子里堵到了人!
此时她已带着半身血追了大半个京城,那人衣服还没来得及换,便被祝缨纵马踏破了门板!
祝缨的身后,是李校尉带着几名禁军,再迟一点,是京兆府的衙役闻讯而来。再远一点,是有些请了假跟来的官员。再远处一大圈儿,是早起的百姓来围观。
祝缨脸色苍白,对李校尉说:“就是他了!”禁军一拥而上!
京兆府、万年县的衙役都认得祝缨,都大惊:“小祝大人?你这是怎么了?”
“受累,到我家里说一声,让大姐准备给我包扎,我挨了两刀。”祝缨说。
衙役们哆嗦了一下:“竟是真的受伤了吗?”
祝缨笑笑:“拿人吧。”
衙役们还要说:“这个,是在京兆地面上犯的案,得归我们管呐……”
祝缨道:“你们自己商量,我是苦主,我还想拿来亲自审呢。”说完将金刀收了,开始慢慢搜索起这间破屋,在铺下搜到了一个小包,打开一看,是一包金子。
“豁!买凶?!”
祝缨道:“这个也是证据了。”
说话间,柳令亲自赶到,说:“发生什么事了?三郎?”
祝缨对他点点头,道:“咱们交割一下?还是?”
柳令马上说:“我来!”
祝缨道:“来,写字据。”
“你还……都这个时候了……”
李校尉也有点吃惊,他不怕见血,但没见过祝缨这么冷静的。祝缨跟柳令交割完了犯人、贼赃,让柳令签字画押完了,对柳令说:“此事干系不小,柳令一定要小心,谨防有人灭口。到时候你会说不清的。”
交代中,胡琏也带人赶到了。祝缨对他点点头:“犯人找到了,剩下都交给你们了。”
最后对李校尉说:“你协商吧。”
此时甘泽又冲了过来,他是带着车来的:“快,我接你回家!!!”
祝缨道:“回我家,别叫我爹娘担心。我出事了,就更得回家。他们受不起见不着我的刺激。我家里也有药。”
“行。”
祝缨不再抗拒,上了车,看到了曹昌,说:“别哭了,不干你的事。”
甘泽道:“他还有脸哭呢?!”
祝缨道:“老左呢?给我请假了没有?事儿还没交代呢。”
“你闭嘴吧!!!”
甘泽把祝缨送回了家,彼时花姐还没出门,甘泽把门拍得山响,曹昌道:“那边小门我有钥匙。”
“你闭嘴!”
祝缨道:“你是叫他来给我养马的,又不是叫来当护卫的,你这要求就过份了。”
甘泽道:“你也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