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有些酒气。”他以手为梳的耙了耙她蓬乱的发。“要不要先去洗个澡再说,嗯?”
经他这一提醒,她倒真觉得自己有几分宿醉的醉鬼样,不自在的哼哼哈哈闪进了浴室。
馨香的源头从走廊飘近他身旁。
“洗好了?还累吗?”他轻揽过她,想确定她的精神是否完全恢复。
满身舒爽的江瀞,纵使还有些酸疼,却也不想让他逮着话柄,她强着性子说:
“一点也不,倒是你睡了整晚沙发,累了吧?”
他点点她的鼻尖,笑说:“你呀……”她微仰着脸庞,风情万种的让他把苛责的话全化成一枚深情的物,印在她那有些幸灾乐祸的嘴角。
许是脑袋里装有太多酒精,作祟的让她也跟着品尝留在他嘴角些些的咖啡余香,久久不想离去。
“跟我去海角天涯吧!”他揣了揣怀里的柔软,随手抓了她的薄外套,跟一把脚踏车钥匙。
“跟你去哪?”她悠悠的抬起脸,下一秒便被他拖着往外走。
“海角天涯。”他按了往地下室的电梯。
电梯层层下降,她看着闪烁的灯号变化,别说什么角什么涯的,就算是地狱,她似乎也没有什么回头的余地了。
他们来到停车场,没看到他的车,她心里纳闷着时,一辆脚踏车猛地出现在面前。
是猛地没错,因为这脚踏车已被人闲置于此N年,几乎要忘了它存在的同时,忽然就这样闪入眼帘,做人家主人的难免会心虚。
是的,这没良心的主人正是江瀞。前阵子她忽地觉得自己运动太少,想说骑骑脚踏车或许好一点,不过也只骑了不到五回吧,便因缺乏恒心的作罢,开始脚踏车“被晾”的一生。
“你不会是要骑它……叫我跟你去亡命天涯吧?”她看着正弯腰开锁的人。
“喂,赫威风,别说我没警告你哟,这车……很久没人骑了喔,你……你到底想干嘛?”
“骑它去牵车,什么亡命天涯。”他稳稳的扶住头头。“我昨天整理了一下,没问题的。”
“牵车?牵什么车?”
“牵我的车,我昨天是搭江漓的车回来的。”
“别开玩笑了,从这里骑到我们昨天吃饭的地方,暧,你知不知道你要骑多久?”
“不是我要骑多久,是我们要骑多久。来,上车。”他昨天从江漓口中得知脚踏车的“下场”,担心她有一天也会像它一样不知会被晾在那一张病床上,车子吃点油便能再骑,这人嘛……恐怕就凶多吉少喽。
好女不跟“霸”男斗,她鼓着腮帮子上了后座。一路上赫威风时轻吹口哨,时轻哼歌,或单手轻拍扶在他腰上的那双玉手,两人一车的喜剧在初秋的台北街头正浪漫上演着。
第七章
疯狗一如往常营业。
江瀞一如往常在傍晚时分现身店面。
员工们一如往常江姐、江姐的和她打招呼。
店里的客人还不太多,但江瀞怎么觉得大家都比往常忙,而且还忙得精神奕奕。
八成是她之前的阴阳怪气吓坏了他们。虽然她今天心情还不是那么舒坦,尤其是经过早上那场“脚踏车之役”。他们骑过了一座公园,碰到一些仍在打拳耍剑的老先生,他滑进场子依样画葫芦的打了一套相当有模有样的拳;他们骑过一所小学,在没上课的星期天里,两个大孩子尽情在操场上奔跑、打秋千;他们也骑过便利商店、骑了上坡路、骑过用花岗岩铺的檐廊,千辛万苦的牵到了他的车。
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老被他牵制得毫无招架之力,也不明白为什么看似温柔的他总是能在无意间透出某些慑震的魄力,难道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吗?她自顾的耸耸肩、苦笑,进了办公室。
“喂、喂,你们看,江漓说的没错,江姐真的……真的谈恋爱了耶!”她一走,隐藏在各角落的小耳朵、小眼睛纷纷成了大嘴巴的聚在一起。
“是吗?我看不出来她哪里不一样?”
“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走路,你看她刚才又沉思又傻笑的,不是恋爱是什么,猪头!”
“喔,沉思和傻笑就代表谈恋爱?那神经病院不就一堆人在谈恋爱?哼!说我猪头,你才神智不清咧!”
“说你猪头你还不承认,你说你认识江姐几年了?”
“两年哪。”
“那你什么时候看过她这种表情。”
“呃……”
“这不就对了嘛,而且你看她前些日子不是怪怪的嘛,结果昨天『那个人』一来,今天就马上雨过天晴,神得咧!”
“啊——好可惜,我昨天没班,要不也可以看到『那个人』,听说长得很斯文,很有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