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识一场,这些便留作纪念吧!”周津延起身,握着她的手,把袖炉放到她手里。
打开锦盒,拿走自己吃过的柿子饼,又把搭在她棉被上的斗篷抽出来,挽在臂弯处。
站直了,朝着幼安,微微俯身:“娘娘好生歇息着,臣先告退了。”
他这回是真的离开了。
幼安看着紧闭的屋门,脑袋像是被人放空了一般,茫然一片。
忽然门响了一声,幼安飞快地抬头看去,是珠珠。
珠珠进屋道:“徐太医在楼下正厅坐着,娘娘先歇息吧!有什么事情,我会去请徐太医。”
幼安说不清自己那一瞬间有没有失望,点点头,把锦盒放到小几上,双手抱着周津延还回来的袖炉,躺进被窝里,侧躺蜷缩着身体,闭上了眼睛,苍白的脸色让她看着来脆弱易碎。
尽管心绪杂乱,但由于身体虚弱困乏,没一会儿她就睡着了。
珠珠守在旁边,时不时摸摸她的额头,好在随着天色渐明,她身上的热度也在慢慢的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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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津延靠在圈椅上,他微抬着脸,目光穿过右侧支开的窗户,落到对面二楼。
看着烛光扑动,消失在泛着鱼肚白的晨曦中。
冷风吹动案上的信纸,周津延收回目光,抬手把信收好。
徐闻拖着疲惫的脚步进了司礼监管理处,直奔正屋:“容太妃高烧已退,但暂时没有危险,你放心吧!”
周津延塞信纸的动作微停,又若无其事地继续,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
徐闻熬了一夜,困得厉害,也不同他寒暄告别,摆摆手,就回去了。
周津延专注地整理着信封,却发现又一角怎么都无法理好。
用力压了压,依旧如此。
周津延勾一勾唇角,忽然把信用力丢了出去,信在空中打了个旋,最后无力地摔落地面。
周津延往后重重地靠向椅背,指腹揉按眉尖。
十三岁那年,他的人生发生巨变,翻天覆地,自那以后他必定是一辈子绝情绝爱,做个孤家寡人。
每一步他都走的十分清醒,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牢记于心。
而幼安是他阴暗人生路上的一个意外,让他难以取舍。
他本就是个不能有软肋的人,趁现在还来得及……
周津延看着案上一块被咬了一口的柿子饼,失神了。
及时止损才是他现在该做的,周津延呼吸沉重,手背青筋凸起,死死地握住了扶椅。
孟春一进屋,就感到一丝凉意从后背窜上,周津延凤目阴郁,嘴角带着阴森的笑意。
孟春行事越发谨慎,弯腰把信捡起来,恭敬地呈上去。
禀道:“今早有兄弟逮了太医院的张衡张太医丢在了灵境胡同。”
周津延眸光冷厉。
乌云密布,暴雪欲来,孟春在心底替张衡念了一声经,算他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