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雄英叹了口气,然后迈步上前,只留下靳之、解缙还有任亨泰三人在原地。
朱雄英当然知道靳之这么做的原因,这一次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那么就必须要给朝廷,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而他是河道总督,是朝廷钦命的大臣!
若是担责他是最够格!
也是最能够平息朝廷和百姓的一个交代。
而河道衙门那些官员们,他们都是年轻人,有些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有头脑有想法,比他有更大的前途!
他拼其一生估计能将黄河治好便别无所求了,但是大明天下还有许多地方需要治水,还需要这些年轻人。
只要他能够将罪责一力承担下来,那么他就能够保住这群年轻人,只要他们还在,那么大明治河的脚步就不会停下!
朱雄英知道,在这些日子里,靳之几乎是夜以继日的奋笔疾书,将自己所思所想的治河要点书写成册,想要给这些人最后的指导。
对此朱雄英一边感慨自己没有看错人,一边想要将他的脑子扒开看看里面都装的是什么东西!
怎么就不会转弯呢!
所以朱雄英向前走,将把靳之给掰弯的任务交给了解缙和任亨泰。
任亨泰看了眼解缙,发现解缙正在瞪着他,眼里的谴责十分明显。
刚刚就是老子说的,这回该你了!
三人并肩而行,任亨泰和解缙将靳之夹在了中间,任亨泰低声道:“在下知道靳大人是安心做实事的人,也是一个有担当的人,若是其他人遇到这样的事情怕是第一时间就要开始上蹿下跳的撇清关系,在朝中到处找人说和,顺便将负责营造这两处的堤坝的官员推出去了。”
“我。。。。。。。。。”靳之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解缙在一旁开口道:“靳大人的言行都有锦衣卫呈报给陛下,靳大人自从担任河道总督以来,吃住几乎都是在河堤上的,当日大水来临要不是锦衣卫,想来大人也不会撤下河堤,这些殿下都是知道的。”
这已经算是宽慰了,告诉他殿下知道你这些时日的辛苦。
“可是。。。。。。终究是我的疏漏。。。。。。。。。”靳之当然不会因为三言两语就会改变自己的想法,因为若是他不担责,那么朝廷追查下来,他怕他手底下的那些年轻官员。。。。。。。
任亨泰语气一沉道:“靳大人是好意,这个我等是知道的,但是靳大人是否知道,若是你真的担下罪责会有什么影响么?当真能够平息朝廷上的动荡?”
靳之扭过头看向任亨泰,任亨泰给他的感觉也十分年轻,一直跟在朱雄英身边,想来也是深受信任的。
自己身为河道总督,朝廷的红衣大员一力承担这次的水患难道还不够么?
“靳大人如今的地位是如何而来?河道总督衙门是如何而来?”解缙开口。
“自然是当今太子殿下一力举荐,河道总督也是太子殿下一手促成的!”靳之回答的干脆。
“既然如此,靳大人也是知道是殿下当初一力促成,不顾流言将大人一手提拔起来,那么现在你要担下所有的罪责,岂不就是明摆着告诉众人,殿下是识人不明,才让朝廷空耗钱粮!”
“在进一步,既然大人都犯了这么大的错了,那么这个黄河治理的方法是不是错的?殿下是不是错的?这个河道衙门到底应不应该存在?太子殿下的其他决策呢?是不是也是错的?”
任亨泰的声音不算大,但是传入靳之的耳朵里就宛如惊雷一般!
瞬间就让靳之出了一身的冷汗,面上也不似之前的古井无波一心求死。
靳之没有想到,若是自己承担下来所有罪责,不仅有可能保护不了河道衙门,甚至还有可能牵连到皇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