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就像海面上暴风雨即将来临时的征兆一样,眼中刹那间的平静,接下来就是狂风骤雨。
外面大雨如注,霹霹啪啪的雨声敲打着房顶和地面,潮湿的气息甚至扑进屋里,在每一个人的鼻间萦绕着,这股潮湿的气味,不似秋天的凉爽,而是有着夏天的焦躁。如注的雨声,像急切的战鼓一样,咚咚咚的敲在每一个人的心上。
突然,“哐当”一声,门开了,暴雨被风卷着,斜斜的打进门内。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内力外放的一页书。一页书黑着脸,沉默着向屋外走去,他的气势,就像一位被唤醒的王者,威严的霸气,锐不可当。心弦立刻就被这股气势震慑住了,她睁大眼睛,一步一步直往后退。同样后退的,还有秦假仙跟屈仕途。
“师傅!你去哪?”灵心异佛跑到门口试图阻拦他:“你的伤还没好!你要出去做什么?”
“让开。”一页书冷漠的说着,轻轻瞟了徒弟一眼。看着他的眼神,灵心异佛顿时就泄气了,他明白他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哀叹一声,只好默默退开。
一页书再不看他,此刻,他的眼中充满了狂风暴雨,他的眼睛,只盯着眼前的门槛,而他,只需一步就能跨出门去。
“前辈。”一页书身形一震,慢慢转过头。病床上,素还真已经醒了,他撑着床沿坐起来,轻轻叫道。声音不大,却使他住了脚步。
“素还真,你醒了。”
“嗯,前辈,先进来好吗?”
“好吧!”一页书收回内力,转身向床边走去。灵心异佛睁大了眼,一动不动的看着他们。
秦假仙推推他,“你很奇怪!”
“当然,我师傅他,他居然妥协了!”灵心异佛看向素还真的眼神充满了佩服。
“素还真!你终于醒了!”心弦高兴的挤上去,担忧地问道:“怎么样,你还有哪里不舒服,你的毒。。。。。。怎么解?”
“别担心,我自有办法解毒。”素还真温和地说道,目光看向了她身后的一页书。
“什么办法?”心弦紧紧追问着。
“我身上的余毒,用两种方法可以解,一是御座红花,二是食人蛭。心弦,解毒之事稍后再提,我现在有问题要问前辈。”心弦乖巧的点点头,她退到一边,眼里眸光闪动,似在思考。
“你有什么问题?”一页书温和的看着他,“问吧。”
“八月二十三到二十六日这三天,我在做什么?为什么我的记忆会出现空白?”他的眼神充满探究,“我记得我快马赶往云渡山提醒你武皇的阴谋。可一转眼,我却被灵心异佛送下了山,这期间发生的事情,我不记得了?”
一页书沉默的看着他,过了很久,他叹息般的道:“这件事情灵心异佛向你解释。现在首要的是解你身上的毒。御座红花在什么地方?吾去取。”
“前辈,谢谢你,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怎么好意思麻烦你呢?”
是吾害你中的毒。一页书把这句话放在心里,说道:“吾想帮你。”这是实话,撇开中毒一事不说,他确实是真心想帮他,“武林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我佛兼爱众生,主张众生平等,天下需要你,所以吾帮你,也是帮天下人。”这些话一说出口,连他自己也充满了惊讶,心里莫名有一丝期待,为了天下苍生,为了武林正义,他们的目标和志向一样啊!他平静的看着他:“你会拒绝吗?”
素还真感动的看着他,脸上带着笑意,动容的说道:“不会,我怎么会拒绝前辈你呢?那么,就有劳前辈了。御座红花来自西域,此花和须弥如来藏有莫大渊源。”
“嗯,吾这就前往西域,你等吾。”一页书又交行了灵心异佛一些事情,嘱咐他看守云渡山,小心武皇报复。之后,和秦假仙谈话,请他继续调查武皇和魔域一事。最后,又把了素还真的脉,见他身体状态确实稳定了,便向他告辞,独自前往西域须弥法堂拜访须弥如来藏。
灵心异佛开始向素还真解释那三天发生的事情。素还真听罢,闭目沉思了片刻,又问了一页书是怎么受得伤?怎么中得毒?灵心异佛告诉他当时他没在场,等他在高佛塔附近找到素还真时,没看到师傅,只从素还真嘴里得知师傅中了毒。等看到素还真带回师傅时,已是两个时辰之后的事了。
灵心异佛坦言,那天发生的事挺混乱的,他也有些地方没有弄懂。
素还真还是沉思,他在疑虑中送走灵心异佛。
“素还真,食人蛭在哪?”当秦假仙也因为要调查西武林离开后,心弦突然问道,素还真看向她,她明亮的大眼睛闪着动人的光采。
“在葬尸江,那是一个凶险的地方,江中恶水翻腾,是真正的穷山恶水!”说到穷山恶水这四个字时,素还真加重了语气:“心弦,你要离葬尸江远一些。”
“只要你离我近一些,我就离葬尸江远一些!”心弦俯下身,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说道。
素还真笑着摇了摇头,“心弦,你是我的责任。我答应东海渔民要照顾你,我是你的哥哥。”
心弦认真看向他的眼,他眼中静如止水,只有淡淡笑。心里顿时明白了,在他的眼中,只把她当做一个必须照顾的对象,就像对待自己的家人,就像尽自己当初答应东海渔民要照顾她的承诺,他只兑现承诺,遵守约定。他会很好的照顾她,保护她,但是只有这些,不会再多。更多的,他给不了,而心弦,得到了他的保护,得到了他的照顾,但还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