杳然若无其事的移开视线,当做没看见。
“舒杳然,跟我走。”舒杳宁平静开口,薄凉如水的声音犹如夜月中绽放的寒梅。
她的眉头跳了跳,忍住了那句冲上喉口的怒骂。他说什么随便他,只是要她照做……办不到!
见状,舒杳宁大步走向她,也不等她反应过来,握住她的手臂就往屋外拉,突如其来的靠近让她方寸大乱,几乎是凭着本能挣扎,想远离那股森冷的寒意。
舒杳宁轻轻哼了声,只用上四成的力度就让她的反抗成了棉花团,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底无一丝情绪。
这种眼神虽已有数年不见,可深埋入骨的熟悉感却骤然爆发,她狠狠一颤,挣扎中甚至带着竭斯底里,“别碰我,滚开!滚开!!!”
她这一转变,离她最近的舒杳宁自然感觉到了,眉峰微皱的松了丝力度,却并没如她所言真的放开她。
“这招对我没用,”他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很有种狂风过境的冷漠,只是语调平淡沉静,毫无起伏,“几年前你就知道。”
“舒团长,放开她。”纪痕远挡身于她面前,微抬的眼眸敛着波澜不惊,气势却与舒杳宁不相上下。
舒杳宁冷眼瞧着他的护人举止,嘴角掀出抹讽肆的弧度,“你有什么立场让我放人。”
这是他们自家的私事,还轮得到一个外人来指手画脚?
“她的男人。”他淡淡开口,声音不咸不淡。这话杳然刚刚已经说
过一遍,可并未引起大家的重视,直到现在从纪痕远口中说出,份量立刻不同了。
舒杳宁冷笑,“这话可不是口头说说就能成立的。”
舒杳然虽在舒家没受重视,可好歹也是舒家人,想做舒家的女婿……可没这么容易。
舒杳安也开口了,“纪营长,有些事还是想清楚了说才好。”
直到这一刻,这性格南辕北辙的兄弟俩才真正有了丝相像的模样。
“嗯。”他的应声让舒杳安的脸色缓和了下来,可是下一秒,视线却直直越过他,射向舒杳宁,“舒团长,你可以松手了。”
“今天舒杳然必须和我们回去。”舒杳宁不怒反笑,握着杳然手臂的大手微微收紧,并且还有将她扯到自己这边的趋向。
“舒杳然非留下不可。”纪痕远握紧了他攥着杳然手臂的手,一字一顿。
气氛缓变微妙,三人之间也呈现出一种尴尬的姿态,舒杳宁紧握着杳然不放,自己却也被纪痕远制住。
“凭什么。”一直沉默的舒杳然忽然开口了,她的声音有些颤,纵然是很微小的颤动,还是让纪痕远捕捉到了。
他垂眼看她,后者却低着头,将小脸隐于长发的阴影中。
没头没尾的话很容易让人误解她是站在对方的立场,舒杳宁冷冷道:“你没有反抗的权力。”
不管是凭什么为了什么,她都只能服从。
“不,我有。”她豁然抬头,骨子里不服任何人的不驯让她的情绪有些失控,“你既然能强迫我回去,我就能逃,就算逃不出,我也能把舒家闹得鸡犬不宁!”
她不好过,旁的人也休想舒服!
舒杳安面色骤变,显然是想到了什么,可是舒杳宁不吃她这套,反抗越激烈,他的镇压手段也就越厉害,“看来几年没见,你忘记了很多事。”
他淡淡说着,透出的肃萧与冷冽一闪而逝,却足以让人战栗,“你威胁不到我。”
“因为我没这资本。”她小脸雪白的接口,明明心里痛到连声音都极为不稳,说出话却毫不示弱,“可你也忘了,就是我这没资格威胁你的人,曾让你栽了个大跟头!”
“然然!”
看着舒杳宁一瞬间眯起的厉眸,舒杳安怒喝出声。当年发生的事是舒杳宁的禁忌,也是整个
舒家的禁忌,没有人敢一而再再而三的触及,独独她……
杳然雪白的脸色衬着那对明亮的眸子,不服输的回瞪着舒杳安,也是在告诉他:她绝不退步!
舒杳安复杂难言的望着她倔强的小脸,满心不甘只得化为一声无奈长叹,“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