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反正药效差不多就对了,”本宫两眼一亮,激动的抓住她的袖口,瞥见她眼中淡模神情,便又怯怯的松了手,低声下气的干笑,“麻烦你给我配两丸呗。”
就这一句话,这女人居然翻脸快似翻书,狠瞪了本宫一眼,“你可知道人的记忆乃是一生之中最珍贵的东西,私自夺人记忆不劣于索人性命,亡魂散虽是对人体无害,却也算是这世上极阴毒的一种药剂了。”
冷无极拧眉,神色间头一次对本宫有了责难。
你说本宫跟你要的又不是砒霜、鹤顶红,孔雀胆,你至于么你?
本宫佯装看不见她的恼怒,兴味索然低头摆弄手指头,“可两者相较,终究还是性命更胜一筹。”
是个女人就不能铁石心肠,更何况本宫与她也有过生死一线的交情。
两个人面对面的站着,本宫死咬着牙就是不出声,冷无极试着张了张嘴,碰触到本宫苦涩的眼神却又没有说出话来。
“好!”半晌,等她心理斗争完毕,终于狠狠的咽下一口气,“药我可以给你配出来,但是你要先告诉我,你要拿它来做什么?”
嘿,有门。
本宫心里一乐,脸上却是不动声色的正色看她,“难道你还怕我拿它去伤天害理不成?我这自然是救命用的。”
“真的?”冷无极的表情很认真,相对就更显出本宫的不坦诚。
她这种赤果果毫不掩饰的怀疑态度让本宫深感压力,本宫尴尬的笑笑,继续给她装蒜,“我们认识也不是一两天了,我几时害过你?”
“我倒不是担心你害我,我是怕你伤了自己。”
当你自己都决定破罐破摔的时候,却还有一个人实实在在的把你当回事儿的——
本宫也只能无言以对了。
冷无极的脸上是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本宫觉得承受不起她这么热烈的目光,只能低头去瞅自己的鞋尖。
她默默盯着本宫看了一会,终于还是忍不住先开口。
“这药——你是要对穆相用的?”她问,可是言语间这种毫无疑义的笃定着实让本宫觉着压抑。
原来本宫对丞相大人的用心,他们每个人都看的一清二楚,欲盖弥彰的事儿果然都是白做的呵。
不过既然大家都是明白人,话到这份上再藏着掖着就矫情了。
微微侧开目光,本宫做大了声势道,“他不是哥舒远的对手,我这样做也是为他好。”说着便又不觉失了底气,“况且现在我也只是以备不时只需,用不用得上还是两说。”
冷无极不语,只是默默的看着本宫,无形之中本宫又觉得自己很龌龊。
“我知道我有责任。”有求于人,本宫觉得还是更坦率些好,“可这个局一开始就不是我想掺进来的,现在揽都搅和了,黄了也不能全赖我。”
冷无极默默的看着本宫,仍是不说话,本宫有点撑不住了,妥协道,“那你说吧,你想我怎么做?”
“随你吧。”许是看着本宫的态度确实无药可救,再沉默片刻,她终于轻轻的吐了口气,“亡魂散里有味配药我要临时准备,今天还不能给你,明天一早你过来拿吧。”
有了第一次,下一回再想出来只怕是没这么容易了,“我现在出宫多有不便,明天天亮之前我差个丫头过来吧。”本宫低头思忖片刻,又补了一句,“还有就是——这事儿我不想让哥舒远知道。”
冷无极眼中闪过一丝困惑的光,迟疑片刻却没有追问,埋头去做她的事。
虽然她不说,本宫却知道,这一回她是真的生气了。
本宫心里苦涩一笑,默默的转身往外走,走了两步总觉得步履太过沉重,终于忍不住折回来,厚颜无耻的从背后轻轻的抱了她一下。
“无极,谢谢你!”
本宫自觉与她是知己,相识以来从不说这些没用的废话,这是头一次。
冷无极身子微微一僵,不期然停了手下动作,却是半晌没说一句话,最后她以手轻轻抚在本宫环于她腰间的手背上握了握,“一定要这样吗?”
“我别无选择!”本宫凄然一笑,“我知道,这大半年里不仅仅是我,为了我,你做了很多违背本意的事情,可是我跟你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真的,这是最后一次了。”
本宫说这话的语气近乎哀怨,却分不清自己这究竟是想要告诉冷无极一些什么,还是只在与自己说。
“何必与我说这些。”冷无极淡然的叹息,她回头扳过本宫的肩膀静静的望着本宫的眼睛,字字恳切道,“诺薇,你的事我从来不曾干预过,如今我只问你一句,你真的确信失了他,此生此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