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好像特别吵,这是浅眠的湛无拘刚刚醒来时的第一想法。
客栈是个龙蛇混杂的地方,噪杂一点并不为过,但是今天好像不太寻常,楼上楼下街上的人的脚步都急匆匆的。
意识到可能是发生了什么事,他一下子睁开了眼睛,看着身边蜷缩着睡得像只小猫一样的苹儿,没打算叫醒她,一个翻身下床去了。
唉,又同床共枕了一晚上,这还得拜她那神出鬼没的大哥所赐。说是回去休息,居然猫到了苹儿房间的床上呼呼大睡,等他们回客栈的时候,他已经是睡到人事不醒了,只是咕哝了一句:“有人追杀我,让我睡一下。”看在他实在像是很累的份上,再念上同胞之情,苹儿这才作罢,窝到湛无拘的房间,霸占了他的床。
推开临街的窗子,只见街上一波波像是凑热闹的人潮向城西小湖边的方向涌去,人群还不时地发出一些唏嘘的声音。难道……湛无拘觉得不对,来到床边叫醒苹儿。
“苹儿,苹儿,起来,我们去湖边。”
“怎么了?”迷迷糊糊的苹儿含糊不清地问。
“不知道,可能跟祭祀有关。”
“啊?”一听到这,苹儿快速地整理好衣服,套上鞋子,“我们去叫大哥。”
从被子里拖出睡得昏天黑地的凌霄以后,三个人随着人潮来到了湖边,因为凑热闹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他们想走快点都走不了,只能混在人堆里。
果然,昨天开坛作法的那个黑袍老巫婆又站上了那个台子,拿支竹剑手舞足蹈,念念有词。这回旁边的祭品不止是些蔬果三牲了,还有个被绑住手脚低声啜泣的姑娘。小姑娘穿着艳丽的新娘衣裳,看出来是精心装扮过的,只是脸上的妆已经被哭花了。可能是嫌她的哭声有点吵了,旁边的几个着黑袍的人拿块纱巾把她的嘴堵上,这下她只能轻轻地颤动身体,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苹儿看见跟自己差不多大的一个小姑娘被这么待见着,差点气得哭出来。湛无拘拉住要冲上去的她,让她听着凌霄和一旁人的攀谈。
“你问这个姑娘啊?唉,惨啊。”被问到的老汉摇头叹息,“爹爹作孽,进了牢房,现在要女儿去给河神当媳妇啊。”
“不是昨天才开始找吗?今天也不是个适合做祭祀的日子啊。”
“还不是官府要息事宁人,查到犯人家里有合适的姑娘就要王神婆快点作法嘛。”
就在这个时候,几个黑袍人搬来了几块大石,用绳子把石头牢牢地绑在了小姑娘的身上,姑娘手脚被缚,只能不停地蠕动,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做些无谓的反抗。
底下看热闹的人有的看得直掉眼泪,有的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还有甚者一副巴不得快点把人扔下去,看看河神显灵的嘴脸。
苹儿青筋直爆,一个箭步冲上去,抽出花了一个时辰才重新绑好的天蚕丝带,把那几个黑袍人打到了一边,解开姑娘身上的束缚,抱着痛哭不止的她愤怒地瞪视着神坛上的王婆,“你还是不是人啊?!好好的姑娘非要扔到河里去!你自己怎么不跳!”
“大胆!触犯了河神,你担得起罪名吗?”王婆占着自己居高临下,站在坛上发出一种类似铜钱刮着嗓子的声音大声斥责着。
“是啊,你担得起吗?”
“河神再发怒怎么办?”
“你快放手!”
……
在几个人的煽动下,围观的人群也骚动起来。
见状,湛无拘一个箭步冲到苹儿旁边,把虎视耽耽的几个人收拾到一边,而凌霄一个踮脚,就纵上了王婆爬了半天的神坛上,惊得起哄架秧的众人惊呼声一片。
“各位,不要听这个老太婆妖言惑众,这湖里根本就没什么河神,她都是编的,让你们怕她,才能多多地奉上银子!”凌霄说着便指身旁边的王婆。
王婆被苹儿抢白了一通,又被凌霄这纵身一跳吓得过了好半天,才颤颤巍巍地回他:“你有什么证据!凭什么这么说我?你们要是把河神惹得发怒了,全城都得遭秧!”
啊?全城遭秧?一听到这话,下面的人群又不安起来,几个黑袍人又开始起哄,吵着要把他们一起扔到湖里祭河神。
听到这话,湛无拘不耻地笑了下,微微运气,一拳打向刚才绑住小姑娘的腰身般粗的圆木柱子,“嘎嘎”几声,柱子居然拦腰而断。几个黑袍男子跳脚的躲开倒地的柱子以后,马上缩得远远的,再不敢多叫嚣一句,底下骚动起来的人潮也顿时安静下来。
天!那么粗的柱子,他打断居然只用一拳,这要是打的是自己……还是识时务吧!
王婆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