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我亲自出马了。”武三思恶狠狠地说。
当即,武三思收拾一番,赶往宫中去见女皇,女皇也正想召见他,见面就问:“三思啊,你对老百姓诣阙上表,请立承嗣为皇嗣有什么看法?”
武三思垂手侍立,恭恭敬敬地说:“臣没往这方面多想,但武氏江山,当立武氏为嗣,老百姓的请愿还是很有道理的。”
“朝中文武群臣,对这件事的反应如何?”
“臣宰们大多数还是倾向赞成魏王为嗣的。”武三思扯了个谎说。
“可岑长倩、格辅元等几个宰相却坚决不同意啊。”
“岑长倩、格辅元不同意立我武氏也还罢了,可他们千不该万不该出言伤我武氏,着实令人可恨。”武三思恨恨地说道。
“他俩说什么啦?”武则天问。
“三思不敢妄议大臣。”
“说!”
“回皇上,岑长倩和格辅元在南衙里密谋,说千万要保住李旦,阻止武家承嗣为皇嗣,不然,唐朝的天下就永无复原之日了。”
武则天听了,果然勃然大怒,把手中的茶碗往地上一摔:“他俩真敢这么说?”
“皇上若是不信,让来俊臣推问一下就知道了。”
武则天把手往桌上一拍喝道:“你马上传令来俊臣,把岑长倩、格辅元抓起来,问明真相,若果有反武复唐言行,可立即斩首。”
武三思内心窃喜,真是几句话就把岑长倩、格辅元搞定了。出了宫,武三思马不停蹄,去找来俊臣。
不久,武三思将岑长倩、格辅元抓了起来,同时又将欧阳通、乐思晦等数十名朝臣构陷入案,一并斩于东市。
几位宰相同时被杀,诸武及其同党欣喜若狂,以为有机可乘,每日不但在午门外呐喊示威,而且还花钱请来一个吹鼓班子,每日里敲锣打鼓,打板吹笙,鼓噪不已。武则天被闹得心烦意乱,叫人把领头的王方庆召进宫里,当面问道:“皇嗣我子,奈何废之?”
王方庆对女皇问这句话早有准备,早有人暗中为他排练好台词,遂引用《左传》里晋大夫狐突之言,正色对答道:“神不歆非类,民不祀非族!今谁有天下,而以李氏为嗣乎!”听王方庆这一说,还真有些道理,武则天不禁有些心动,可接班人问题是关系千秋万代的大计,不好贸然决定,于是对王方庆说:“你先回去吧,容朕考虑考虑再说。”
“皇上不答应,小民就不起来。”王方庆趴在地上,咬咬牙,铆足劲,嘣嘣嘣连磕了几个头,哭道:“望皇上能明白小民的拳拳赤子之心,立我武氏为嗣。”
武则天被缠得无计可施,无可奈何之下从抽屉里摸出一个腰牌说:“别哭了,起来吧。也别带人在宫门口闹了。想见朕的时候,拿着这印纸给守门的看看就行了。”
王方庆心里非常高兴,嘴上却说:“皇上不答应我,我以后还会来的。”
“好了,好了,你走吧,朕还有许多事要忙呢。”武则天不耐烦地挥挥手说。
出了宫门,王方庆直奔旁边的客栈,早已在房间里等候多时的武承嗣急忙迎上来问:“怎么样,方庆,皇上跟你说了些什么?”
王方庆说:“皇上虽没马上答应我,但也八九不离十了。皇上还给了我一个腰牌,说我随时都可以去见她。”
武承嗣也很高兴,鼓励王方庆说:“要趁热打铁,隔一天、两天去一次。事成以后,我送你十万安家费。
王方庆非常高兴,问武承嗣:“武大人,宫门口那些人还撤不撤?”
“不能撤,告诉他们,都打起精神来,每日工钱照旧,另外再加二十文钱的补助费。”
第二天,王方庆趾高气扬,大模大样地进了宫,惹得围观的人们一片艳羡之声。到了朝堂,女皇正在和兵部的人研究出兵吐蕃的军国要事。王方庆不识好歹,走过去喋喋不休地说:“魏王乃武氏正宗,理应立为皇太子。李旦乃外姓之人,旧党余孽,不杀他就算高抬他了,让他做皇嗣,实在是家国的不幸……”
见女皇不理他,王方庆抬高声音说:“皇上,您不能不考虑民心民意啊。”
武则天不胜其烦,挥挥手说:“你先回去吧。”
第二天,王方庆又去了,又喋喋不休,颠三倒四翻来复去地说了一番。武则天又说:“朕日理万机,立皇嗣的事,暂时还不能考虑,你还是过一段时间再来吧。”
过了两天,王方庆觉得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应该趁热打铁,于是又入宫了。武则天因为连杀了几个宰相,朝中空空荡荡,急需人才,正和凤阁侍郎李昭德商议开科取士的事,见王方庆又来了,不胜其烦,没等他开口,武则天就对李昭德说:
“把这个讨厌的家伙拉出去,赐他一顿棍杖。”
李昭德早就想除掉这个无赖了,一挥手,上来两个侍卫,把王方庆脚不沾地地拖了出去,一直拉到先政门,听说李昭德要杖打王方庆,不一会儿,先政门前就围满了看热闹的朝士,李昭德指着王方庆大声宣布道:“此贼欲废我皇嗣,立武承嗣。”
武承嗣就在旁边,此话分明是说给武承嗣听的,躲在屋子里的武承嗣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坐立不安。
“把这个逆贼给我狠狠地揍一顿。”李昭德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