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一定还有文章。”赫连爵同意她的观点。“这也是我为什么不要你操之过急的原因。”
他推门对外面侍立的宫女道:“多拿一床被子来,我不喜欢鸭绒的,有鹅绒的叫库房备一套。不要丝绸被面,那种东西太扎人了,棉布的就好,也不要大红色的,深蓝浅灰都可以。”
宫女张张嘴,为这一番话瞠目结舌,目光悄悄飘向赫连爵身后的女皇。
君月只能苦笑。“就按赫连将军说的做,但不要太招摇,就说是朕要的吧。”
“就说是我要的又怎样?”他又蔑视她的低调和胆小了。
“你啊,总是这样,张扬的脾气改不了。”她叹着气,但是嘴角却挂着笑。
宫女很快就将被褥送来,果然是按照赫连爵的要求,深蓝色棉布的被面,天鹅绒的内衬。
君月亲自将被褥接过来,放到外间的软榻上,刚要展开,就被赫连爵又抱走,径直走到里面她睡的龙榻旁。“这里明明可以睡两个人,何必多占一张床。”
“喂,你睡这里不合适,别太明目张胆了……”她奔过来想阻止,结果被他用手一挡,身子失去重心,跌倒在床上。
“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天鹅绒的吗?”赫连爵趁势压住她,唇角的诡笑又浮现出来,“因为这种被子最柔软,柔软得让你感觉自己好像漂浮在云端之中,就好像……”他悄然在她耳畔说了一句话,君月的脸刹那间红透。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闲情说这种事情!”她啐了一口,“对方的纸条上说要我交出玉玺,你有没有想过该怎么办?”
“玉玺当然不能交出,但是可以利用这个机会。”躺在床榻上,赫连爵伸臂勾住她的脖颈,将她拉倒在自己身边,让她的头枕靠着自己的胸膛。
她是倦了,每日里都有这么多要她费神的事情去思虑,在外人面前又要端出女皇的架子,丝毫不能放松,唯有这样一个难得的时刻,她可以放下所有伪装,倚靠着这个男人的肩膀,让自己恢复少女的娇羞和软弱。
若是就这样安然入睡,但愿能睡得长久一些。
第二封密函又送到了。因为赫连爵的防守严密,这一回密函只出现在皇宫外围的一处宫门口。
密函上还是一句话:将玉玺送到城西的城隍庙座像前,司空明即可放回。
君月拿着信问赫连爵。“你看怎么办?”
“照做就是。”他一笑,拉起她,“走,带你去看好戏。”
他们换上便装,自皇宫一个不引人注意的角门出了宫,然后慢悠悠地坐车来到城西的城隍庙。
这是一座香火并不鼎盛的小庙,只有住在附近的几个百姓偶尔来放点贡品。
君月的马车停在庙外隐密处,赫连爵拉着她潜伏在树枝掩映之中,她从来没有做过这么危险又刺激的事情,心中紧张不已。
“不会被人发现吗?”她只觉得自己大半个身子都暴露在外,粗壮的枝干好像也难以承受住他们两个人的身体。
赫连爵笑着安抚,“放心吧,对方想不到我们会藏在这真的,我已经派了些人伪装成香客在附近出没,对方只会注意这些陌生面孔,想不到我们高高在上地观察他们的行踪。”
“这件事到底是谁做的?”
“谁做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抓住那个幕后主使者。”赫连爵目光一敛,“嘘——来了。”
果然,远远的有辆马车正向这边驶来,停到庙宇门口,有个人从马车上走下,虽然对方里着披风,用帽子遮挡住半张脸,但是君月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人,差点惊呼出来。“二姐?怎么会是她?”
赫连爵眯起眼,捂住她的嘴,“继续看。”
只见霁月满脸喜色地走进庙宇之中,过了一阵之后,又容颜不悦地走出来,手中捧着赫连爵早巳命人放好的玉玺盒子,像是在和谁生气。
他将食指中指并于口中,一声呼哨,从庙宇四周骤然闪身而出几十名蒙面黑衣人,将霁月团团围住。
“你们是什么人?”她花容变色。
赫连爵带着君月一跃而下,对她笑道:“二公主,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你。”
霁月看到他不惊反怒。“赫连爵!你把我骗到这里到底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