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眸光幽邃,柔得几乎可以滴出水来。
“我反覆思虑过,能够改变先皇这种想法的,只有下一任女皇,所以我必须开始谋划自己的未来,而大姐和二姐都早就已在朝堂之上争得一席之地,我却一无所有。”
“一无所有恰恰是你的资本。”他忽然插口。
她笑了笑。“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我只是专心读书,在先皇面前尽孝,当先皇偶尔问我为君之道时,不露锋芒的适时表达见解,我知道在先皇心中的感情天秤已经开始倾斜。然后我会在先皇想听的时候,谈起我对两位姐姐明争暗夺皂位对血月未来的忧心,又一再表示这个位子高处不胜寒,愿意尽心尽力辅佐她们。”
“所以先皇越来越觉得你会是贤明仁爱的好君主,然后将皇位傅给了你?”
“想来应该是的,群臣都没有想到先皇会传位于我,我继位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召你回来,不仅仅因为需要你的支持,还因为……这是我做女皇最大的目的。”
“一个对我用情如此之深的女子,我该怎样报答她呢?”赫连爵吻过她耳垂,“该还你一个更加精彩的故事才好。所以,记得保重好自己的身体,乖乖等我凯旋归来。”
君月含含糊糊地应着,放松了身体,深深呼吸,让自己的身心都迎合着他带来的浪潮,飞舞,跌落,跌落,飞舞。
曾经她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蓓蕾,在他的手中才慢慢绽放出美丽的娇颜,她极力抓住这份灿烂所带来的喜悦,除了他之外,大概没人知道藏在她柔弱的外表之下是一颗这样执拗坚强的心。
第七章
赫连爵真的走了,带了一万大军开赴血月国的海域。
君月自他走后,就定下心来着手处理眼前这些纷杂的事物。
首先,她送走了司空明。她不能让他再度坠入新的阴谋之中,所以派重兵护送他到国境边,并提前写信给司空国,由司空国派重兵到边境上将他接走才放心。
他平安离开之后,她便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在观察望月的身上,不过望月很懂得适时收手,收敛锋芒,再没有做出第二件出格的事情。
这显然是一种假象。外表的平静预示着后面的波涛汹涌,所以君月丝毫不敢懈怠。
赫连爵离开之后,每日与君月保持一封书信的来往,所有的信件都是由他手下的杀之旗负责递送。
然而就在他离开俊的第七天,消息突然中断了。
起初君月以为是路上耽搁了信件的传递,然而一连三天,杀之旗都没有消息传来,同时,朝廷的传信官则报来了消息——大军行至半路突然全军失踪。
她震惊地质问:“怎么可能全军失踪?那是一万大军啊!”
“的确不知去向。”传信官也还沉浸在惊惶失措之中。“那夜大军驻扎在十里坡山谷之中,赫连将军派我先送信回来,我出山谷之后走了一天,忽然发现丢掉了通关手谕,于是又回去寻找大军,没想到山谷中一个人影儿都没有了。”
君月蹙眉,“他们也许已经拔营离开了。”
“末将又顺着方向搜寻下去,整整搜了一天,一路上都没有人说见到这样一支队伍,东西南北四个方向末将都去打探过,谁也没有见到他们。他们……他们……就这样失踪了。”
朝堂之上,传信官的这番话让群臣万分惊骇,顾不上朝堂的威仪,一个个窃窃私语起来。
“本朝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诡异事件,莫非天降凶兆?”
“赫连爵这个人就是最大的不祥,现在拖累一万大军不知去向,当初就不应该让他回朝!”
“这下可槽了,要是被邻国知道,也许会趁机入侵我们血月……”
大家众说纷纭,莫衷一是,丞相和望月对视一眼之后开口,“陛下现在有何打算?是不是要派人去找他们?”
“如今只是传闻,不要妄动,这个人一人的言词不足以作为证据。”君月沉吟着,“再派些人去打听情况,然后再做决定。飞鹰传书给孙英,让他也帮着搜寻赫连爵的踪迹。”
望月又道:“如果赫连爵真的失踪,海盗那边不能没有人去督军。”
君月看着她,“大姐的意思是什么?”
“如果陛下不嫌我笨拙少战,我倒是愿意领兵出征。”
“大姐要去?”她很是不解,毕竟领兵打仗不是坐着吃饭那么简单,她深知望月不是一个甘愿牺牲自己为国效力的人,这样提出要求必然有她自己的想法,但是眼下她不可能轻易答应她什么,因为她必须先找到赫连爵。
“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