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无疑是比重磅炸弹还要强大得多的眼泪,就像含有反物质的特性,才能将齑粉归为虚无。
但这只大鹰,牠就站在冲天的火焰中,一动不动,牠不破不灭,牠完好如初。
直到火焰寂灭,牠才收回看向子耳朵的目光。
牠没有凭借翅膀的力量,牠就能上不粘天,下不落地,独立在天地之间,孑孓焉,戚戚然。
牠似乎也不欲久滞,鹰眼一闭,高昂的鹰一垂,低藏到腹下。
牠低头闭目,浑身上下没有一根羽毛有颤动一丝丝,却直接向着月龙的天马体浮来。
八级大风对牠无用,月龙的天马体也被牠无视,牠好似不存在,又似一粒尘埃,飘飘何所以,风去牠自归。
浑若不着意,却又不会落错位置!
天马的体格那么大,牠偏偏落向布谷道场的门户附近,一言不髮贴了上去!
一贴上,就像生根一样,牠的羽毛通通化为根系深深扎了进去,将很大的面积盘踞了下来。
很快,牠所有的表象褪尽,显示出本来面目。
我哥月龙的人形之躯在心版上大惊失色,“不要啊!不要!我不要!我不要这个!阿鹰,求求你了,快收回去吧!拜托你了,我不要这个呀!”
阿鳝、阿兲、阿娿、阿信齐声问:“髮生了什么事?”
月龙的脸色比大爆炸后的现场还要难看:“我不好意思说!阿鹰,赶紧收回去!不然我就投河!我回去就投过溪河!”
她们谁也不知道索溪河素有淹不死人的传说。
她们纷纷转向阿鹰:“你送给他是是什么东西,能收的话,就赶紧收回去吧。”
阿鹰此时却已经泪流满面,她的傀魁体扑通一声,长跪在我哥月龙面前,磕头如捣蒜:“月龙哥,求求你,收留牠,善待牠,莫弃牠,阿鹰不管是今生还是来生,情愿永远为你作牛作马,绝无二话!”
月龙的脸色比那两颗鹰泪还黑:“别的还好说,这个绝不可以,只要你将这个大礼回去,哥哥给你当牛作马!”
天净沙空间那么大,月龙并没有仔细搜查都有些什么碍眼之物,都归阿鹰自己收着,想不到粗心了一着,就令自己中招。牠礼敬的这个大鸟,月龙真心不想要。
阿鹰忍了又忍,傀人的眼泪还是止不住,像泼湖大雨般把牠的整个脸膛都淹没了。
为什么会断肠?为什么成鬼样?
为什么一世又一世还不了尘,归不了土?
因为总有断不了的念,灭不了的情。
哪怕为鸟为人为鬼为傀魁,哪怕是苦哪怕是泪哪怕是雪中的火哪怕是火外的冰,灭不了就是灭不了,所以会再来,所以永远在。
就像是径寸之木,注定了每一次只能毁去一半,一半一半再一半,总会留下一半,永远也毁不完,再少也有留下一半,这就是永生,这就是长存。
长存之物的苦,说给想长存却得不到的人听,也不会真正体会得出。
牠长存的是不灭的器官,牠长存的是几生几世都不灭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