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长裙左袖上的蜀山受到荆州塌陷的拖累,蜀山兀,川水出,流入潇水;
哗啦啦,本来低垂的右袖举起来,照说地势更低的浙水,从东向西逆流,过五市经百镇到达湘江。
更离谱的是南海,裙摆招展,遥远的南海倒灌,翻翻滚滚到湘江。
阿娿的一袭裙裾,领和袖,就是山川江河,裙袂就是大海,古代主国的山川大地交汇其上。
山川社稷为衣履,这要何等神通才能仿织得出来?
莫非是出自于传说中的织女之手么?险之又险,五件套以毫厘之差,缪以数千年之久,相隔数万里之遥,跌落在某段历史上的荆楚大地上,砸陷一座城池,滚进了娥凰和女鹰的家乡水中,进了湘江最大的支流潇水。
摔在鱼回场上是空难,那是实以实,硬碰硬,以近乎八倍的音速对撞,那是场子会砸烂,五件套会砸得渣都不好找。
但现在不同了,这是实对空,看起来破坏很凶,只是波拟的显像。
与江山社稷之重相撞之后,抵消了一部分沉重和超速。沉重无比水的重性还强,速度也还在五倍音速以上。
从水势大涨的潇水出来,五件套又滚进了湘江。
湘江的水涨了,以五件套组合体的庞大,也没顶在其中,随波逐流。
这还只是一件裙子吗?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两千七百多万个眼睛鼓得跟汤圆一样大,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珠子,是眼珠还是青冈果呀,怎么看不明白呀。
就连大能境的月龙阿信也不明白,因为这是已经超出了大能境界的本事。
这是性与质的对抗,已经超出了量化思维,而且质性能恒多久远,它们的时光就可以对撞多长。
到了质性层面,一衣可以带水,能为强的,当然能带多条水。
山水相连,能带水,只要有那个能耐,为何不可以带山?
昔有前辈大能李峤,在汾阴行走途中,忽然突破了大能境界,将目力所及的山川大地风物,化入眼泪中,再沾贴到衣服上,成就了一件千古名衣‘山川满目泪沾衣’。
山川满目泪沾衣,凡间的人以为是种韵叹。只有高高阶的修行者,才知道就是一件衣裳。就类似于阿娿这袭长裙的显相。阿娿的铭山绣水潇湘裙,显然比山川满目泪沾衣还要古老得多。
就算是阿娿,若非到了极顶重要的关头,也不会用这件‘铭山绣水潇湘裙’。
长裙的珍贵程度和将会被破坏成啥样就不去说了,单单是大好春光外泄,引得数百万怪物濞血,就不是牠所愿意的。
但潇水再长,湘水再深,这是质性的较量,不能用实地上的数千里实数去丈量。
在五件套的超速撞碰之下,也要不了多久就是尽头。
若没有后路,湘江的尽头,还是鱼回场!
牠们还是会摔烂。
不同的是,经过裙裾潇湘的消减,会摔得晚一点,摔成的渣要好找一点,不至于炸得早前那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