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白显喊话完毕,距站在死亡恐怖圈前面的鱼乐姾人泪还有三十多丈远,她手上的那只脚说了一句人话:“臭不要脸的,还是去洗洗吧!”又一抬,踢将出去。
亚神侯白显还是躲不开,被正正地踹中胸膛。
这次真的换了个方向,落进了李家旗的那段索溪河里。
被河水一惊,再懵的侯白显也清醒了,他终于确定,好事者手上的那只脚,绝对超过了半神境。
河边的桂花梨树上,恰巧有个十二岁半的少年靠在树桠上,一边看书上,一边用单手在削梨。
当然就是桂花梨。
这个梨子很大,少年的双手都只能包一半,但他却只用右手食指与中指,夹着一把八分钱的小刀,在那儿单手削梨。他专注地看着左手上的书,看都不看正在削梨的右手一眼。
他只是用右手的另外三指,转动着那个硕大的桂花梨,贴在刀口上去削。他全凭手感,在削,却不会错上一丝一毫。
因为,他用的是再有把握术。
因为,这颗梨子还挂在枝头,并没有摘下,可贴着刀口摇荡。
先不急于摘下,一只手就够了,不必太大的刀。
尽量少用人力,复杂的事简单化。
口腹之欲不必少,看书的时间不能耽搁了,这就是此时的他。
皮削完了,两指掐下,也不用看,他早就知道梨皮必定是一圈一圈相连,其薄如纸。他有绝对的把握,绝对不会断,地下还不会掉下一点点碎皮。
因为他哥和七嫂的削梨技术,都是他教的。
少年随手一丢,将梨子皮扔到三十丈外的河心。
接着他就摘下这颗梨子,咬了一口。
一口,就品出了三月到八月的味道,这是他的生日到中秋节的味道。
半年时光,洁白,充实,酥脆,泡韶,活泼,是有点点酸,更多的还是香甜。香能飘过河,甜得暖心窝。
又咬一口,直透梨心。他连爷爷种树父亲修枝妈妈浇水的味道都品了出来,梨心是苦的,入口又入心,一尝永不忘。
就如书中所说,梨就是离的滋味,味既能解忧,可苦书中愁。
少年所看的书,赫然正翻阅到《永州八记》,其中就有尽人皆知的《至小丘西小石潭记》。
这个时候,月龙、阿鳝和石信鱼人寡信女正在地下泡澡。
少年咬了两口,他扔出去的梨子皮,才堪堪到了河心,正在下落。这时候,亚神侯白显正好急匆匆赶上,他因为不敢置信会被再次远远地踢出长生居,而且眼看就要掉进河里,他竟然都没有挣扎的余地,好像鱼乐姾人泪手上的只脚,是在定位传送似的。
除了既定的点位,他不可能挪到别处去。
侯白显想质问这方大地,为什么作弄我?所以他把嘴巴张得很大,正好截住了梨子皮的去路,他衔住了梨子皮。
他没有问出口,当然不会有结果,但却有果皮。
这都是什么事呀!幸好那少年不是用嘴啃下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