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欠你的人情可大了,以后还你。”莫莫转身快步走向天桥,塔塔紧随其后,他清朗透彻的眼眸划过一丝复杂的光,复杂到连他自己也弄不懂那其中的含义。只是悄悄地在心里回答:“不要还我。”
远远的看见莫莫和塔塔飞快的跑回,雷耀道:“都没事吧?”
“没事。”莫莫回答,但一接触到雷耀微皱着眉头盯着自己的胳膊的神情,立刻补充道:“擦破了而已。”
雷耀墨色的凤瞳忽闪了下,道:“小丫头呢?”
“留在王居了,带着她不方便。”莫莫抢在塔塔之前回答道。
雷耀点点头,没有深问。但她知道,他对这个回答是不满意的。可是,怎么说呢?毕竟塔塔也没和自己说实话啊!她不想知道诺阿去了哪里,但无论是哪里都会好过跟他们在一起。
“咯吱!咯吱吱!”巨石相摩擦的声音尖锐刺耳。大王官的门竟从里面自动打开了!就在众人吃惊地看着这一幕的时候,一张不受欢迎的笑脸出现在那洞开的门里。
帝卡正笑得优雅无比,轻快的语调仿佛遇见多年的老朋友。“刀子,不感觉到惊喜吗?”
“有一点。”雷耀淡淡的神情看不出任何情绪。
浓郁的馨香扑面而出,甜腻得令人呼吸困难。大家纷纷倒出“刺球”汁抹在鼻子下,感觉才没那么难受。
众人的眼光穿过帝卡望向他的背后,即使是见多了血腥场面的莫莫也不自觉地感到毛骨悚然!
偌大的宫殿之上遍布着数十颗艳红色的足足有两人高的……卵!不是坚硬的外壳,是一层透明的胞衣样的东西包裹着里面的不明物。每个卵都占据着很大的一片地方,卵的外部长有错综复杂的类似根须的东西,这根须都十分粗壮颜色呈暗红,它们蜿蜒着、纠结着伸展出去,每一缕的末端根须又分出无数个细小的枝条,牢牢地扎根于一具尸体!
那尸体的面貌轮廓竟仍旧栩栩如生,细看之下,竟觉得那丝丝的根须本就是他体内的血管滋生而出。尸体都呈仰面朝天的平躺状态,每具尸体的脖子都缺了一大半的血肉,血从那里面潺潺地流淌而出,仿佛无数条小溪,让人一下子就想到“血流成河”四个字。到处都是鳞甲兽的尸体,竟比外面的还要多出数倍!它们有的浑身是血仍拼命的死咬着暗红的根须,有的爪子插进那巨大的囊里,头却不知道去向。
塔塔震惊地看着眼前的景象,一双手死死地攥紧拳头,他拼命的控制,但打颤的牙齿还是泄露了他的恐惧。
“咳!”雷耀轻咳一声,搂过塔塔的肩膀,道:“吐出来会舒服些。”
他的大眼睛直直地盯着那一具具的尸体,颤抖着嘴唇道:“缚……缚……”
“你在说什么?”雷耀把耳朵凑过来,他的声音太小根本听不真切。
“缚生。是缚生!”塔塔喃喃自语着。
“哇……哇……”大块儿跑到一边干呕起来,没什么可吐的胃里反上来的都是酸酸的胃液。
帝卡灰蓝色的眼睛里满是恶作剧得逞的快感,“不是很壮观吗?我刚检查过了,这些人都是刚短气不久,要是我们能早进来那么一会儿的话……”他满脸向往地说:“也许还能和他们交流一番啊!”
“疯狗,你真是变态啊!”雷耀冷冷地道。
“呵呵……”帝卡颔首还礼,道:“谢谢夸奖。哈哈……”他很开心,笑容大大的,和他一贯的优雅极不搭调。
吐完了,大块儿狠狠地合上DV的镜头。这样的场面他恨不能立刻就忘记,决不要把它摄进镜头里面。阿东用力地握着枪把,眉头紧皱。
帝卡不安分的眸子扫过莫莫,她冷凝的眼正毫无温度的看着他。“哟!我们女士的表现可是比某些男士还要强啊!”说着还不忘和身后的约和G挤咕叽咕眼睛。“我是个守信用的人,既然说了要合作,就一定合作!快走吧!我已经找到藏宝地喽!”帝卡转身向大王宫的里面走去,并不时的一个小跳,避开仍旧潺潺流淌的血水。
一丝怀疑掠过雷耀的眼底,眼前的这个人……有点不对劲!
塔塔每经过一颗卵就弯腰看个半天,终于汉斯忍不住好奇问道:“嘿!你看什么?”
塔塔头不抬眼不睁地继续着弯腰的动作,道:“看东西。”
“我当然知道你看东西,我是问看什么呢!”汉斯一个跨步追上塔塔。
“看来这些卵都死了。”塔塔自言自语地下结论道。
莫莫回过头眼里有一抹顽皮,对着汉斯说:“上校,不觉得这香气熟悉吗?”
“香气!”汉斯恍然大悟地一拍脑门,“天啊!这就是北宫闻到的那股香!”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先前还念念不忘的美人香竟是这个……
莫莫浅浅地笑,虽然笑意并没有达到眼中,但这笑容却是有温度的。她转头问塔塔道:“这东西你认识吗?”
“传说就听过不少,但今天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看来这里被赤尊当成孵化场了。”塔塔的眼睛巡礼过金碧辉煌的大王宫宫顶。“紫眼睛,这些都是赤尊的卵。每一个囊衣里都是一只没有发育成形的幼崽。至于外面的尸体……”他清朗的大眼对上莫莫,道:“其实都是半死的人。”
“半死?”一直在旁边竖着耳朵听的汉斯忍不住插话。
“因为赤尊幼崽生长所需必须是新鲜的血液,所以它们会捉活的动物形成缚生,好吸食它身上的血液,但为了保证缚生物的新鲜,卵还会反哺缚生物体以维系他的生命。看来这一批被当成肥料的是人。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些肥料被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