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嗳”黄慎在后面喊着拦住了凌枢一行,“凌大人,您请留步,小民有话要说!”
凌枢拉着个脸问道:“你要说什么,快说!”
黄慎微笑道:“适才大人说过了,填出空句,赏银一千两。能得到钦差大人的赏银,黄慎此生大福大贵了。”
“混帐!你想闹事不成?!”站在凌枢身旁的麻三贵骂过黄慎后转身对凌枢说:“大人,这是个刁民,别理睬他!”
李禅笑了:“麻大人,你不要出坏点子了。哪有钦差说话不算话的呢?”
“按诗作画,赏银千两。”凌枢没犹豫地吩咐道。说完领头便走。
周围的看客哄了起来。
板桥、金农、汪士慎望着凌枢等众人离开了画市,会心地笑了。
板桥牵在身边的那只小毛驴似乎也懂得主人的心思,扬起脑袋放量地嚎了起来……
凌枢神经质地回头相望。
板桥用手拍打了毛驴,口中骂道:“蠢驴!”一面冲着凌枢送上了一个笑。
2
众画友受马氏兄弟相邀汇聚于小玲珑山馆。他们沉浸在巧治钦差的欣喜之中。黄慎自认为当众出了丑,独处一旁沉默不语。
就在女侍上茶的时候,板桥一把黄慎推到了主座的位置上,说道:“黄兄,你怎么突然成了大姑娘了。”
黄慎有些尴尬地笑了一下:“今天要不是诸位暗中相助,黄慎要出大洋相了……”
大伙儿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起了黄慎:
“阿慎,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把我们当成什么人了?”
“到现在你不说话,我还当你心里有后怕,这才没问你,没想到你为的是这个,嗨!”
“黄老瓢,你这么说,也太不仁义了!”
“黄慎才疏学浅,捉襟见肘,今日临头方知晓,实实惭愧之极,羞不可言。”黄慎勉强地笑了一下说,“这是我肺腑之言,各位仁兄不要牵怪于我。”
板桥重重地“嗨咿”了一声,说:“‘水秀满四泽,月清氲奇峰;烟袅孤山寨,云漫悬崖松’,这首藏头绝句我也只是提了个‘云’字,黄兄就对出来了,对仗工整,令人叫绝。”
金农琢磨着说道,“看今天这个样子,钦差大人是准备好要发难的。所以说,能让这家伙心服口服,足见黄兄诗文功底非同一般。”
汪士慎笑道:“李禅大人当众揭短,要说最最难受的,是钦差大人了。”
大伙儿开心地笑了起来。
正笑说着,卢雅玉、李禅带着怀抱琴盒的梅子从门厅那边走了过来,卢雅玉说:“嗬,好热闹啊!”
见到卢雅玉身后的梅子,板桥、黄慎他们都愣了。卢雅玉看看身边这个,又看看那边几个,惊讶地问梅子:“怎么,你们认识?”
梅子羞涩地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马曰涫在亭子那头招呼道:“来啦,请诸位入席了”
马曰涫把众人引进了一间宽大的餐厅,这里布置的和雅致,四周簇拥名贵的常青植物,间以历代名人字画,正中央放置着海梅圆桌椅,西侧上首一块蝉翼般的杭织绸纱帘隔出了一方弹琴唱曲的小厢房。
梅子进了琴曲小厢房,轻轻调试着琴弦。
板桥看了下黄慎和金农,对卢雅玉解释说:“卢大人,我们几个和梅子姑娘是这么认识的,黄慎……”
卢雅玉举手止住了刚要解说的黄慎,笑道:“别说,现在我不想听。我带梅子来,是为黄慎兄弟庆贺的。”说着掏出一张银票来,放到黄慎的面前说,“这是钦差大人让我带来的一千两银票,那幅画子画好了就让我带给他。”
“卢大人,你听我说,”黄慎边说边将那张银票推了回去,说:“这个银子我想,可我要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