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沉稳内敛是好事,可是你用错了地方。
心里不安稳,家国天下再平安,你自己也始终是空的。
沈云朗掀起眼皮,看清父亲被幽淡月光勾勒着的清晰轮廓。
在军队里,作为军人你要承担消化所有负担,什么都要咽下。可是回到家里你就是普通男人,关心,爱意,你不说,别人怎么会知道?你以为你一言不发,别人就能窥见你的内心,知道你的心有多赤诚?
男人扯着唇角,如果你这么想就错了,而且错得离谱,没有人有读心术,任何感情都要维护。
再美的水潭也需要甘霖滋养,如果一直蒸发没有回馈,早晚会变成干地,所有生命也都会因为水潭枯竭而凋零。
沈铎收回目光,落到儿子身上,怕他不懂,又加了一句:依赖和喜欢,不是你无节制预支她心意的倚仗。没有结果的坚持,任凭是谁都会有清醒的时候。
到时候你就完了,就比如现在,正在玩完。
只不过身为父亲,这话他到底没说出口。睨了会儿云朗赤着的上身,他又想起刚才那满屋的淫糜气味。
自己和虞卿重逢时便是他这般年纪,血气方刚没有人比他更懂,上了劲更是想死在她身上的心都有。可沈云朗不同,这种增进感情的方式,只适用于他们这种两情相悦的,对他这种把人家伤透的人并不合适。
轻咳了声,锐利的瞳光像刀片一样在他身上来回凌迟。
在你们想好怎么相处之间,管住自己身上的东西,别他妈没事瞎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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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卿带着沈纯歌到沈安安之前的房间。
自从沈安安生了沈溪之后这间屋子许久没人住过。她看了看屋里,东西都是全的,又看看浴室,毛巾和浴巾也有。
便回头对着小兔说:去冲个热水澡吧,刚才冻了那么久,别感冒了。
好。
小姑娘低着头应声,她不敢抬眼看虞阿姨,垂着眼皮用浓密羽睫尽量挡着自己的眼睛。脸上和身上的热度从刚才开始就没下去,绯红几乎已经蔓延到胸口。
这种羞人的事居然被所有人看到,在沈铎面前挺身而出的勇敢小姑娘在离开沈云朗之后被打回原形。刚才心思被惊惧占着,平静下来才后知后觉的开始羞臊,越发觉得没法再面对其他人。
她捏着浴袍的带子,十根白皙而纤长的指交叉在一块,细腻的皮肤搓得发红。一双清澈的水眸波光不断,和睫毛上残余的细微水珠合在一起,尽是些星星点点的亮光。
踌躇一会儿,她还是决定把该说的话说出来。
虞阿姨。。。。。。
虞卿正在整理床上的被子,听到她叫自己便转身望着她,目光温和。
对不起。。。。。。我不会再缠着他了。
手从带子上游到领口,掩住自己胸前的春光,她朝着虞卿深深鞠了一躬。
请劝劝叔叔,让他别生气。
虞卿瞧了小姑娘一会儿,刚开始还能绷住,后来就噗嗤一下笑出来。
她生得妩媚,岁月又格外怜惜美人,这么多年过去相貌几乎没什么变化。而眼下笑出声又立刻抿嘴的样子,更有几分少女的姿态。
你想去做交换生,是因为想躲开他?
虞卿揉揉自己的脸颊,牵着女孩的手坐到床上。
沈纯歌眼睫一颤,看到她这样,不用回答虞卿也知道自己说对了。